黄茗大为得意:“你看,美羊羊自己都说了。”
“她知道个屁。”李长夜怪声道:“你还记得上回吃青草蛋糕吗?喜羊羊和沸羊羊都吃得满脸都是,美羊羊对沸羊羊说,你这样吃东西好粗鲁。”
“是啊!”这可难不倒黄茗,接口道:“然后沸羊羊跟喜羊羊说这样吃东西很粗鲁,美羊羊就说,男孩子就是要这样吃才豪迈!”
美羊羊这一手双标真婊啊,李长夜感叹。
黄茗这几年看的这些动画片,他躲在旁边,几乎全陪着看完了。
“所以呀!”李长夜理直气壮:“女人对自己爱的人,才会严格要求!她爱沸羊羊嘛,就希望他更斯文更绅士。对于喜羊羊,一般朋友而已,那就怎么都好了呀。”
黄茗听得傻了眼,她直觉是李长夜在胡说八道,但听上去竟是颇有道理:我若不喜欢一个人,我自然是懒得管他了。
忍不住抓了抓头发:“美羊羊藏得也太深了,她真喜欢沸羊羊?”
周**捂着嘴,抖动了半天,这才止住笑,一双妩媚而明亮的眼睛,唰地罩在李长夜脸上:“动画片的事儿我们先不说了,就说说你,你来和我相亲,怎么还带了个女孩儿来?你不怕我跟叶叔叔打小报告”
李长夜闻言,也安静了下来,看气质仿佛忽然变了一个人。
“不带不行啊,她是因为我变成这样的,我总不能把她丢下不管吧?”他的眼神似笑非笑,有些戏谑之意。
周**眉毛好看地皱了起来:“那你要管到什么时候呢?”
李长夜伸手,刺啦……一声,将脸上面具的下半张,缓缓撕了下来,扔在桌上。
“快了,等我把剩下的面具也摘下来,就差不多了。”李长夜似乎话中有话。
周**眼神微动,一个战术后仰,玩味地看着对方:傻乎乎的半张面具下,露出极好看的鼻子和嘴唇,还有刀劈斧凿般线条俊朗的脸型。
她悄悄将两只小手在桌子底下,不断地掐动着法诀,口中有些幽怨地道:
“其实……凡事又何必太较真?你家有钱,我家有权,你帅气,我美丽,我自问没什么配不上你的。你娶了我,周叶两家从此一体,如日中天,你这辈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么快活的日子,人人都想要,难道你不想要?”
她看了一眼黄茗,眼神回到李长夜脸上,瞳孔益发幽深:“至于你前女友,我也不是小家子气的人,她成这样了,也是你造的孽,我不会逼你离开她的,我们一起好好照顾她吧,说不定哪天就好起来了。”
心中暗暗冷笑,想借着那点责任感约束住灵台一点清明?痴心妄想!
“您真大方。”李长夜眼神微乱,手指轻轻颤动着,脑袋隐隐有些晕。
一段“真实而清晰”的记忆,和一段“遥远而虚幻”的记忆,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你来我往。
此刻,对面周**的每个眼神,每句话,都让那真实清晰的越发真实、越发清晰,遥远虚幻的则越发模糊、迷离。
“喜羊羊,你长得好像很帅啊!”一边,黄茗伸出一根手指,有些痴痴地揉着他的下巴。
随即忽然皱了皱眉:“可是怎么就感觉,很想抽你呢?”
“哎,人间最坏的事情,就是负却美人恩深呐。”周**幽幽道:“我可不愿你做那等坏男人,要不以后,就咱们三人一起过吧。”
李长夜眼前微眩,下意识便要点头,手腕上冰凉的铜环,渐渐变得发烫。
“嘶!”
李长夜忽然一惊,下意识将左手一摆,“叮”,一声极微弱的清鸣,传至耳中。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李长夜涩声吟道,抬眼看向周**,眼神复杂而迷离,死死守着最后一丝清明。
就仿佛一个已经喝了很多酒的业务员,本来早该醉去,偏偏牵挂着还没签字的合同,于是死死挣扎:“你这算不算作弊?亲自下场?就不怕把自己个儿折进来?”
周**眼中异彩闪烁,天使般的脸孔却满是天真无邪的笑意:“我邀你赴一生荣华富贵的快活,你非要装情圣体验诸般苦楚,想借我的宝贝成全你的道心,呵呵,我不要面子的吗?豁出去陪你玩一场,倒要看看是你道高一筹,还是我魔高一丈!咦?你快看谁来了!”
本来已经有摊牌的意思了,但她最后一句说出,带着强烈的惑心之术,李长夜冷不防,下意识回头看去。
步履声响起,两个衣冠楚楚、气质非凡的中年人比肩而至。
一个严厉地声音响起:“你怎么把她带来了?我看你是真皮痒了是不是?你这是仗着**有教养,跟这儿耍无赖呢是不是?”
另一个声音则温和多了:“叶兄,孩子们的事,自有孩子们的缘分。长礼啊,你和**也好多年不见了,小时候一块儿玩,你净欺负她,现在大人了,可不许了啊。”
李长夜心神一恍,下意识站起身道:“没、没,我没欺负她,那个,叶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