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念头方生,还没等他再执迷:什么是阴阳环?便觉指间一凉,一种熟悉之极的触感随之而生。
浆糊般混乱的大脑,瞬间为之一清。
李长夜低头一看,手指所扣之物,彼此串连的两只铜环,一刻北斗,一刻南斗,不是他自小把持到大的乾坤阴阳环,更是何物?
不由笑了起来:“宝贝,你在这里!”
前文说过,这东西是道教特有的法器。
别说李长夜这种有传承有道法的,就是普通没法力的道士,往往也随身带着一副,日夕把玩,打坐是双掌合扣,放在下丹田处,日子久了,灵性渐生,说不定关键时便能救命。
而在有法力的道士手上,功用自然更多。
譬如将这两环上下扯动,以三指分别扣入上中下三个区域,上为天下为地,中间二环相交,形似人目一般的孔洞,便是天地阴阳之间的那只眼,套在眼前,从这里面看出去,有堪破造化阴阳之能,一切迷障,不攻自破。
李长夜下意识地将两环一错,便往自己眼前递去,要从那两环之间的人目孔洞,看清自己到底身处何方。
那孔凑到了眼前,忽然心血来潮,猛地闪过个念头来,他忙不迭将眼一闭,竟是不看!
拿开了阴阳环,这才睁开眼,把玩着手中双环,自己失笑道:“看什么?何必看?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梦里不知身是客,直把杭州作汴州,又岂止于这里!”
哈哈大笑几声,将那阴阳环往手腕一套,径自去睡觉了。
次日,李长夜一整天,什么都没干,穿了身喜羊羊的玩偶服,陪黄茗玩了一整天。
旋转木马,荡秋千,打电动,在玩偶服里热的气喘吁吁,甚至走路时摔了一脚,扯掉了一只袖子,露出自己的胳膊来。
黄茗心智虽然出了问题,毕竟没成傻子,倒也知道这是人打扮的,没有惊叫着问喜羊羊怎么长出只人胳膊来。
后日,还是去玩,只不过这次另一条袖子也扯了,露出两条胳膊——不用带那个无指手套,打电动倒是方便多了。
就这么连玩几天,玩偶服早已七零八落,也就剩脑袋还顶着喜羊羊的大头了。
黄茗都笑嘻嘻说:“你别装了,来,摘下来让我看看!”
李长夜只是摆手不说话,黄茗见他不肯,嘻嘻哈哈也就罢了。
又过一日,到了周末,要去和周叔叔的女儿相亲了。
李长夜领着黄茗就去了,出于礼貌,他没有带着喜羊羊的大头——改了个喜羊羊的面具戴在脸上。
黄茗笑嘻嘻跟着他,不住回头看他。
李长夜翻了个白眼,黄茗笑得便更厉害了,道:“喜羊羊,你的脑袋怎么变小了?”
李长夜捏着嗓子道:“我要去找美羊羊。”
黄茗大喜,兴高采烈跟着他进了酒店大堂。
按说,五星级酒店来来去去,美女是最常见的物种。
但是这一天,坐在二楼咖啡吧的一位美女,惹得服务生都要借故多走两趟。经过的大多数人,不论男女,也都不由露出惊艳的表情。
这姑娘生得琼鼻樱口,柳眉杏目,本事极妩媚的五官,偏偏生在她脸上,便流露出一种可爱娇憨的感觉,一头直发乌黑滑长,穿这件剪裁简约的连衣裙,露出两条纤长无比的小腿。
电梯门一开,李长夜就觉得面熟,脑海里自动浮现出相关的记忆:这是周叔叔的女儿周**嘛,小时候常来自己家玩儿,自己看不惯她娇滴滴样儿,还拿小剪子剪了她一绺头发去,惹得她哭了整个下午……
感受着脑海里真实无比的记忆,李长夜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幸好被面具挡住。
他拉着黄茗,大咧咧坐在对方对面,下巴一扬,算是打过了招呼。
黄茗目不转睛望着周**,露出羡慕地神色:“哇!你就是美羊羊吗?我、我叫黄玛莎,你真的好美啊。”
那女子看着李长夜二人,目光先是疑惑,随即似乎发现了什么,抿嘴一笑,对黄茗道:“谢谢!原来你就是玛莎呀,你也很美的啊,难怪喜羊羊这么喜欢你。”
黄茗就有些幸福地看了一眼李长夜,摆摆手:“不是啦,我们只是好朋友。那个,喜羊羊,肯定应该和美羊羊在一起嘛。”
“谁说的?”李长夜怪声道:“你呀,全搞错了,人家美羊羊喜欢的是沸羊羊!”
“你瞎说!”黄茗一下瞪圆了眼睛——她这几年浑浑噩噩,动画片倒是没少看:“那是沸羊羊喜欢美羊羊,美羊羊才不喜欢他呢!”她还看了一眼周**,似乎在争取当事人的支持:“美羊羊喜欢喜羊羊!”
周**大觉有趣,捣乱似的点点头,表示你说的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