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男子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李长夜的肩膀:“几年不见,长礼也是一表人才的好孩子呀。行了,聊你们的吧,我们做家长的不添乱。叶兄,难得有暇,咱们小酌几杯去?”
最后一句话,却是转向叶父而说。
“哈哈,正合我意,我手头正好有瓶好酒,请,请——”
老叶丢下一个警告的眼神,笑呵呵跟着老周离开了。
李长夜有些悻悻的,他妈的,今天带黄玛莎出来,肯定有人打小报告给他老子了。
周**眼神闪烁,嘴角挂着一丝狡猾得意的微笑,在我地盘想跟我斗?
随即转成楚楚可怜之姿:“哎呀,我不知道我爸爸和你爸爸会来,真的……”
李长夜一摆手:“跟你没关系,肯定是我家里有人打小报告了。再说,你爸大概也是放心不下,毕竟小时候我欺负的你挺惨。”
“想起”小时候各种欺负周**,他忍不住乐了一下。
周**可怜巴巴望着他:“哦?你还记得你欺负我?你说说你多过分!看来现在你是懂事了,那你要不要补偿一下啊?”
“补偿?”李长夜无所谓地笑了笑:“好啊,你说怎么补偿?找把剪子,我让你把我头发剪一绺?”
“我才不!回头你家人还以为我多野蛮呢。”周**气鼓鼓地拒绝,随即眼神一转,指着李长夜手腕:“这个镯儿是你从小带着的,你说是你叶家家传的宝贝呢,你舍不舍得用它来补偿我?”
李长夜听了微微皱眉,却听周**立刻道:“就知道你不舍得!哼,算了,也不要你这小气鬼补偿了,反正都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我不舍得?嘿!”
李长夜,不,是叶长礼身为本市神级富二代,最听不得的,就是“舍不舍得”之类的话,我叶大少会有舍不得的东西?笑话!
贵胄公子一掷千金的那种豪迈、快意,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了。这一点,无论本市二代叶长礼,抑或葫芦观小道李长夜,概莫能外。
李长夜当即将铜环摘下,顺手抛向周**。
周**眼神大亮!
虽然她不知道李长夜是怎么在这环境里把随身法器弄了出来,但他知道若是没了这东西,李长夜再度清醒过来的概率必然要大大降低!
不由冷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小道士本来已经明白了自己是在幻境里,随时可以挣扎脱身,偏偏蒙了心,想借这幻境砥砺自家道心,大概还想顺便把黄茗也带出去,所以居然来个顺势而为!
却不料这黄粱梦手镯乃是堂堂涂山四宝之一,来头大的骇人,岂是寻常幻境幻阵可比?
上古之时,大禹治水,遇见许许多多被洪水毁了家园、冲走亲人的可怜人儿,这些可怜人心中悲苦,日夜嚎哭,每天都有哭死者,大禹乃是宅心仁厚之人,睹此悲情,不胜神伤。
大禹之妻涂山女闻听此事,既哀黎民悲苦,复怜夫君伤神,欲为大禹分忧,便回返涂山氏本家,邀得十三位大高手,于河海交汇处,屠了一头三千余年道行的蜃龙,取其珠还。
这颗珠子被大禹取名为忘忧珠,以其光照人,能将过去悲苦之事忘得一干二净,许多在水灾中幸存的可怜人儿,也因此得以重新生活。
后来水患平定,涂山女却因久久难见大禹而伤念而亡,涂山氏的娘家人都很愤怒,找到禹王并指责他:“汝令天下忘忧,却使妻子亡于忧,堂堂圣王,愧为人夫!”
大禹亦觉惭愧悲痛,将忘忧珠还给了涂山氏。
到了唐朝,汉钟离以黄粱枕引吕洞宾成道,那枕头乃是异种黄玉所制,里面自成幻界,有个涂山氏的高手听说了,施展盗术,竟在那枕头上切下一块来,制成了手镯,并将忘忧珠镶嵌其中,转以狐族魅幻法术祭炼多年,打造了黄粱忘忧镯这件至宝。
相比于只能对凡人生效的黄粱枕,有了忘忧珠的加成,这黄粱忘忧镯的威力何止倍增!
也就是小狐仙法力寻常,若是换了涂山氏中道行高深的老狐施展,别说李长夜,就是天仙陷进去,也要蒙蔽本心,化为凡尘。
当年汉钟离点化吕洞宾,吕洞宾在睡梦中经历了一生,醒来时睡前煮的黄粱饭尚未得熟。小狐仙可没这本事,不过人间一天,镯中一年,她等了五天,以秘法侦看镯中幻境,却发现李长夜居然没有完全沉浸进去,甚至有借幻境磨砺道心的举动,这让小狐仙感到十分没面子,不由恼羞成怒。
这妞儿也是个狠角色,一气之下,竟然亲身下场,本色出演周**!
这里毕竟算是她的主场,这一下场,原本自发运转的幻境之力,瞬间有了中枢,威力大增。
李长夜一下被打了个冷不防,迷障再生,竟将好不容易找回的阴阳镯随意抛出。
小狐仙所化的周**,正待去接,忽然斜刺里伸出一只纤手,一把抓住了阴阳环。
黄茗。
她双眼亮晶晶地,极有兴趣地盯着阴阳环,双手拨弄不休:“真好玩儿,这两个环儿也没有开口的地方啊,怎么串在一起的呢?”
小狐仙神色微变,随即摆出一张春风沉醉的笑脸来,柔声道:“玛莎,那是喜羊羊给我的东西哦,你还给我好不好?”
“不。”黄茗正色望着她,摇头:“你刚才笑得好狡猾,我觉得你是想算计喜羊羊!难道,你是红太狼装扮成了美羊羊?”
小狐仙差点吐出口老血来!
她方才涉及环境,让老周老叶出场,一瞬间让李长夜重新陷入迷障,忍不住得意的笑了一下,却不料被这个女人看得清清楚,而且还极为敏锐地察觉出那一笑中包藏的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