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喜欢遛鸟的,喜欢养鱼的,喜欢都蛐蛐的,他甚至见过一个养一只鸭子当宠物的。
和这相比,田禹的爱好也没什么,只是他觉得打铁有些低贱。
文正海继续道:“据说他请一个举子帮他处理公文,这个举子负责教导两个孩子读书。”
“举人?哪里请来的?”
“叫徐博,据说是田禹在路上遇到的,就带来了这里。”
“哦,他还干了什么?公事上有什么举动?”文茂问道。
“收了两个半大孩子当徒弟,每天会教他们习武。至于公事,现在他只管签字,都是徐博处理。”
文茂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文正海知道该下去了,他犹豫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问道:
“二爷爷,那个白糖的生意,就这么算了?”
文茂面无表情,反问道:“什么叫这么算了?”
文正海心里一凛,刚才的问题像是在质疑族长,有些唐突了。
既然话都说了,他只好壮壮胆子,问道:
“侄孙只是,只是不想让田禹赚着白花花的银子。”
文茂冷笑道:“不然呢?你想怎么办?你会制作那个白糖吗?”
文正海尴尬道:“侄孙不会。”
“生产一斤白糖,本钱几何?”
“侄孙不知?”
“田禹一天的白糖卖多少钱?文家的一个首饰铺子一天卖多少钱?”
一连串的追问,让文正海满头大汗,腰弯的更低。
文茂呵斥道:“你啊,做事总是那么急躁。慌什么?!
区区一点小钱,还没有文家一个铺子的钱多,
你就着急了?
眼皮子太浅!
让田家的小娃娃先赚着,怕什么!莱州还是咱们文家的!
老夫会让他明白的!
但是在这之前,没有我点头,你们谁也不许乱动!”
“是!侄孙绝不乱来!”
文正海的脑袋几乎要低垂到裤裆里,豆大的汗珠掉落在光滑的地砖上。
“盯着田禹,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文茂吩咐道。
“是!是!”文正海忙不迭地应下。
~
见文茂拿起筷子,不再说话,文正海慢慢退了出去。
他刚走出门,文茂却突然问道:“正礼在府城干什么呢?”
文正礼是文茂的小儿子,正在州学念书。
文正海急忙站住,回道:“小叔在府学念书,据说很用功。”
文茂不再理会他,在一个小妾的伺候下,开始专心吃饭。
直到走出月亮门,文正海才直起腰,已经出了一身汗。
自从被开革了书吏,失去了权势,现在族人说话都没之前那么恭敬了。
那些送礼的、巴结的,也都没了踪影。
“这些势利小人!”这是文正海现在的口头禅。
他的心中对田禹恨之入骨,已经琢磨了如何给田禹添乱了。
今晚本想在族长面前煽风点火,利用家族的力量对付田禹。
没想到,被族长当头棒喝。
他只好老老实实受着。
在文家,没人敢逆着族长的意思。
敢这么做的族人,下场都很糟糕。
他发觉,自从自己不再是刑房书吏,族长和他说话越来越严厉了。
今晚这样被训,过去是没有过的。
“该死的田禹!”文正海咬牙切齿,大步走了出去。
小人害怕强者,受了委屈也受着,不敢反抗。
但是,他们会挥刀弱者,来发泄心中的压抑、委屈、愤懑。
虽然这个弱者,不过是他们的认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