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五个人,简单收拾了行李,趁着夜色出城。
送行回来,田禹刚在公房坐下,韩休和方琴、念杞几个人走了进来。
自从搬到府衙,韩休就和方、念一起住在后衙,不过他们很少来前院。
田禹笑道,“韩叔,世妹,念小姐,稀客啊。”
分宾主落座,下人奉上茶,几个人闲聊了几句。
方琴终于说道:“田大人,奴家和念小姐想回金陵,和家人团聚,请您帮忙租赁一艘海船。”
其实,她们两个到了莱州府就归心似箭。
可是田禹刚当了知府,千头万绪的事情,她们不好意思打扰。
这几天,她们听说燕飞几个人没日没夜地干活,好像是为了赚钱。
终于等到今天,燕飞他们停工了。
她俩以为田禹终于有空了,立刻拉着韩休找了过来。
田禹沉吟片刻,问韩休道:“韩叔,您怎么看?”
韩休皱眉道:“咱家说,还是先去金陵打探一下消息,不急着回去。”
方琴却不同意,说道:“奴家父……父亲肯定在金陵,不用打探什么。”
田禹说道:“我赞同韩叔的意见。海上有海匪,并不太平。
咱们这一路大风大浪都过来了,别因为急于团聚,反而吃了大亏。
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那田大人的意思是?”方琴问道。
听到海匪,方琴想到被缪起宗追杀的日子,有些动摇了。
田禹趁热打铁,继续劝道:“最好先联系上你们的家人,派船来接应,更稳妥。
更何况,你们突然出现在亲人面前,只怕他们受不了这个刺激。
不如先写封信回去,等他们看了信,派人来迎接了再回。”
韩休频频点头赞同。
方琴虽然不情愿,但是也不得不承认田禹说的有道理。
最后,众人商定,韩休去一趟金陵,带去方琴、念杞两人的信。
借用公房里的文房四宝齐备,方、念二人当即写了家书。
韩休保证道:“明日上午,咱家就去寻个海船出发。””
田禹犹豫了一下,问方琴道:“世妹,你回了金陵,燕大哥会很伤心的哦。”
方琴脸红了,嗔道:“他伤心什么?”
田禹笑而不语。
方琴担心田禹乱传话,双手绞着手帕,轻声道:
“奴家的父,父亲会给他一个好前程的。”
她的脸一直红到脖子,低着头,拉着念杞走了。
姑娘家,终究面皮薄。
能说这句话,在道学家的眼里,已经是离经叛道了。
田禹笑着,冲方琴的背影拱手道:“那我就替燕大哥多谢世妹!”
看方、念二人走远了,韩休苦笑道:
“她们想回家,可是不知道她们的家人想不想她们回去!”
田禹说道:“念太医就这一个女儿,他应该是希望父女团聚的。世妹家就不好说了。”
韩休苦笑道,“咱家也是担心这个。”
两人都是在帝国上层的圈子里,深知有些勋贵的作派。
他们为了所谓的面子,什么肮脏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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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灯时分,文家大宅。
族长文茂坐在饭桌前,美美地喝了一杯酒。
忙碌了一天,晚饭的时候小酌一点,是文茂最惬意的时光。
被田禹开除的刑房书吏文正海,十分恭敬地站在下首。
他的脸上还有几处青肿。
文茂吃了一口菜,细嚼慢咽,又喝了一口粳米粥,才问道:
“那个娃娃知府,在忙什么?”
文正海恭敬地回道:“昔日的同僚说,他在后衙支了个打铁的炉子。”
“打铁?”文茂放下了筷子,摇摇头,这个爱好有点特别啊。
不过,他并没有,公子哥的爱好千奇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