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在嬴异人的喜宴上忽然接到了军吏密报武安大营发生哗变,赵王特使被羁押营中,生死不明。
事关重大,心急如焚的赵括离开宴席后,连邯郸城也没来得及进,只派了一名随从赶回府中知会了声老管家,便急匆匆地策马连夜奔赴武安大营了。
来到武安大营已是次日清晨,本是训练的时间,可士兵们却是三三两两或坐或站地散乱在大营中,更有士兵将兵器扔在一边,自顾自地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着。
见上将军忽然到来,士兵们纷纷站了起来“上将军!”
赵括没有理会,而是径直催马奔入了中军幕府,武安将军勒义正手足无措地在大帐中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
赵括赶忙飞身下马,大步跨入大帐,张口便问“情况如何?”
六神无主的勒义一见到赵括顿时有了主心骨,于是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出来原来大军凯旋归来后,赵王便派了一名叫做郭开的王室家令,押解着犒赏钱款来武安大营劳军了。不想这郭开却是人如其名,见钱眼开,胆大包天地私吞了不少本应分发给将士的犒赏钱款。本来这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也就罢了,可偏偏天不藏奸,因分赃不均,事情被郭开手下的一名小吏给捅了出来。群情激愤的士兵当下就涌进了郭开帐中,将一行人全都扣成了人质。吓得魂飞魄散的郭开当即表示愿意吐出赃款,但将士们依旧不依不饶,准备待到今日正午,便将郭开及其随员全部处死于辕门之外。
赵括平静地听勒义把情况讲完,然后直接下令道“集合全军,本将有话要说。”
慑于赵括平日在军中的赫赫威望,不一会儿哗变的士兵便全数来到了辕门外。赵括于是快步走上匆匆搭起的将台,对着台下如红潮般汹涌的士兵正色言道“郭开私吞犒赏之事,括已了解!诸位心情,括亦明白!括当众起誓,今日之事与尔等无关!尔等仍旧是大赵忠义将士也!”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喊道“上将军!你便说如何处置郭开?”原本渐渐平复的人群中,顿时又响起了一片嗡嗡声,士兵们纷纷七嘴八舌地嚷道,“我等浴血奋战却是为朝中这等败类中饱私囊!此事没完!杀了郭开!”“对!杀了郭开!”……
赵括忙伸出双手往下一压,做出一个安静的手势“郭开自有司寇府依法处置。”赵括平静地扫视了一眼台下愤怒的士兵,接着说道,“将士们!可知尔等从军所为何人?非赵王!亦非我赵括!乃是为尔等之父母、兄弟、姐妹!亦是为尔等自己!尔等以为放下兵器,虎狼之秦便不闻不顾乎?大谬!国若覆,家何安也!家何安也?”
将士们听完赵括的一番话,一时面面相觑,脸上皆露出了一丝惭愧的神情。顷刻间,在那名刚刚带头起哄士兵的带领下,全军将士竟是齐齐跪倒在了赵括面前“请上将军治罪!”
赵括于是高举手臂,肃然大喝道“带郭开!”
不一会儿,面如土色瘫软如烂泥一般的郭开便被两名如狼似虎的士兵架到了将台下。望着周围成千上万怒目圆睁的士兵,郭开顿时吓得是屎尿横流,一路跪爬到赵括脚边哭求道“上将军救命!上将军救命!”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赵括鄙夷地望了一眼郭开,冷哼了一声,摆手道,“将郭开押入囚车,送司寇府论罪!”
两名士兵得令后,又将郭开拖上了一辆早已备好的囚车,赵括转头对大将勒义道“余下之事拜托将军了!括即刻赶赴邯郸,面见赵王!”
勒义拱手赳赳言道“诺!上将军放心!”
赵括于是大步走下将台,在将士们的目送下掠身上马,解着囚车,径直奔出了军营。
武安大营哗变的消息传来,宫中内外顿时乱成一片。平原君远在云中督军,老将军廉颇染病不起,赵王好不容易才召集了群臣,可一群人没有主心骨,聚集在大殿之上却是个个束手无策。就在此时,殿外内侍高喊道“上将军到!”
慌乱中的赵王仿佛一下抓到了救命稻草,赶忙起身迎下了王座。不一会儿,上将军赵括便在在群臣的众目睽睽下,昂首阔步来到大殿中央,单膝跪地高声禀报道“禀报我王,赵括从武安大营赶回,哗变已然平息。”
一听骚乱平息,殿中众人顿时皆长舒了一口气,赵王阴沉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笑意“上将军辛苦了!”
赵王满脸堆笑地伸手去扶赵括,却不想赵括竟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我王!赵括有本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