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你欲谋反乎?”如此情形大大出乎了乐乘的意料,乐乘故作镇定大喝一声,右手紧握的长剑却是不住地颤抖着。
赵括把眼一闭,喝斥左右道“汝等退下!”
“诺!”一百名飞骑铁卫齐刷刷地收剑入鞘,双目却依旧圆瞪,警惕地望着对面的乐乘。
乐乘的五名护卫本就后悔刚才的冲动之举,见有台阶可下,自是不待乐乘下令,便匆匆收起了武器。
整个河岸边顿时如死一般的沉寂。
过了许久,赵括这才缓缓把眼睁开,有气无力地说了声“既是如此,将军引军先行,括尾随跟进便是。”
“如此最好!乐乘告辞!”乐乘大笑一声,一行六人扬鞭绝尘而去。
赵括望着远去的乐乘,转头冷冷地对身旁的传令官道“传令冯籍将军,留军两万,扼守伊阙山口,其余八万人马连夜徐徐向北,退入河内野王。”
“诺!”传令官领命,匆匆策马回身,飞驰而去。
“怎么?不去函谷关了?”一名护卫困惑言道。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也!乐乘此去,凶多吉少,何必再搭上这十万将士?”赵括喟然长叹一声,又道,“传令,原地扎营!”
众护卫不明就里,齐声问道“将军何意,我等不明。”
赵括一挥马鞭,淡淡言道“明日若有不测,或可救乐乘将军。”
“乐乘张狂,不救也罢。”众护卫脸上皆有愤愤之色。
“汝等听命便是,何须多言?”赵括又是一声叹息,然后翻身下马,径直来到大河边,矗立良久却是一言不发……
大战将至,函谷关外的联军大营彻夜通明,探马如梭,军令阵阵,一片繁忙景象。
次日清晨,随着乐乘手中令旗一劈,尖锐的牛角号声顷刻便划破冬日的宁静,一时间千军万马如雷霆一般直压函谷关而去。
按照昨日议定的部署,乐乘所率十万赵军为前部,魏军居中,楚军断后。可随着道路愈行愈窄,大军行进的速度也渐渐变得缓慢起来。待到正午时分,斥候飞马来报前方便是函谷关了。
行至关下,乐乘张目望去,只见关门大开,却不见一兵一卒,环顾四周更没有丝毫伏兵的迹象,见此情形乐乘不由哈哈大笑起来“蒙骜老儿望风而逃,无胆鼠辈也!”
“将军……”一旁赵辛欲言又止。
乐乘冷冷瞥了赵辛一眼,头也不回高声传令道“即刻入关!”
站在关城上,望着正隆隆入关的大军,乐乘心中大是舒畅,转头对着傍晚方才进城的信陵君笑道“这战却是好生无趣!”
信陵君亦哈哈大笑道“不战而屈人之兵,妙也!今夜便可发兵,直逼咸阳!”
乐乘笑着摇了摇头“灭秦何在一晚?天色不早,楚军尚在关外,待明日大军全数入关亦不迟也。”
“也好。”信陵君点了点头。
“传令,大军停止入关,就地扎营!”乐乘望了眼天色,转身吩咐了一声,便随着信陵君走下城楼迎接春申君去了。
当晚,三国联军便在函谷关内外扎起了连绵大营,乐乘更是在关城幕府中大设酒筵。及至酒罢,乐乘醉醺醺地对春申君和信陵君言道“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便趋兵咸阳。”
两位公子于是拱手道别,相互搀扶着回营就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