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括率军刚离开渑池,乐乘便迫不及待地筹划起他的灭秦大计了。
次日清晨卯时,幕府聚将鼓隆隆擂起,留守渑池大营的十八位将军脚步匆匆地踏进了中军大帐,帅案前只有中军司马肃然站立,却不见素来守时的上将军。
赵军军法言明大将不入座发令,诸将亦不得就座。可这案前无帅,却该如何?正在一班将领茫然无措的时候,从大帷幕后赫然走出一人,众将定眼一看,原是副将乐乘。
“乐乘将军,上将军何在?”大将赵辛一脸困惑地问道。
只见乐乘慢慢走到了帅案一侧,淡淡笑道“上将军已奉诏移师伊阙山口,大营兵马皆由本将节制。”
“这……”赵括骤然离去,众将脸上顿时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传本将将令,自即日起,各营整顿军马!弓弩火器云梯云车等器械,一应入营!三日后破函谷!入咸阳!”乐乘慷慨激昂地下达了他在军中的第一道军令。
“诺!”众将虽还有疑惑,但事已至此也只好依令行事了。
一时间整个赵军军营便沸腾了起来,正当乐乘做着攻秦最后准备的时候,却有中军司马疾步走来禀报,信陵君和春申君到了。
“快请!”话刚出口,乐乘却又将手一摆道“不,本将亲自去迎!”
三人在大营门口寒暄一番后,信陵君和春申君便与乐乘一齐往中军幕府走去,一路走过军营,望着营中赵军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信陵君和春申君二人皆是大为振奋。
进得大帐,方才歇息了片刻,便有斥候匆匆来报函谷关关门大开,却不见秦军一人。
按照乐乘的估计,三日后发兵猛攻,定能一举夺下函谷关。可如今秦军忽然连影子也见不到,乐乘还真有些茫然了。
“蒙骜何意?”信陵君亦是一头雾水。
“莫不是风闻我军动向,弃关而逃了?”春申君捋着胡子,试探着问道。
乐乘却是把头一摇“不然!秦军军法,战阵畏敌退缩者杀无赦。蒙骜久在军旅,焉能不知?况函谷乃关中咽喉,秦岂肯轻弃?”
“将军之意,蒙骜伏兵于关内,诱我上钩?”春申君两眼一亮,似有所悟。
不想乐乘竟然微微一笑“非也非也!雕虫小技,瞒得过赵括,却瞒不过我乐乘!秦军屡败,缺兵少将,定是蒙骜故弄玄虚耳!使我等以为其中埋伏军马,而心生顾忌,不敢攻之!”
信陵君听罢亦是频频点头“当是如此!依将军之见如何?”
“蒙骜既有礼相送,我岂能不受?”乐乘一脸得意地走到帅案一侧的地图前,举起剑鞘狠狠地砸向了图中咸阳的方位,骤然长笑道,“将计就计,一战定秦!”
“好一个将计就计,一战定秦!”春申君在旁不禁喝彩了一声,“那就如此这般了,楚军十万,皆听将军吩咐!”
“妙也!将军谋划,甚是妥当!便请将军发令吧!”信陵君霍然拱手附和,之后便是一阵哈哈大笑。
见二人没有异议,乐乘心中大是踏实,于是肃然言道“烦请两位公子即刻回营整顿军马,魏军于赵军西北扎营,楚军于赵军东北扎营,在函谷关外形成犄角之势!明日移营到位!后日清晨起兵入关!”
“知会赵括将军么?”信陵君有些忧虑地补充了一句,毕竟赵括才是赵魏楚三国联军的真正统帅。
乐乘一摆手“马服君那里我去说,二位公子放手准备就是。”
“既是如此,我等先行回营,告辞!”信陵君和春申君朝着乐乘拱手道别后,便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帐中。
楚魏两军很快就行动了起来,广袤原野上经过一昼夜的过兵,只在次日傍晚大军就完成了移营,函谷关外一时间扎起了连绵不断的各色军营,一眼望去更是遍野旌旗,营帐层层叠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