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庆沉思片刻道:“卑职现在还真有两个困难需要太尉帮忙!”
高俅呵呵一笑,“你尽管说,只要我能帮忙,一定会尽力!”
“卑职手下副将韩世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积功应升为都指挥使,但因得罪了杨麟,升迁之事就被杨麟扣住了,这次平定黑党项,他又立大功,我已将他的功绩转给了兵部,但兵部那边一直批不下来,我着实有点担心。”
在平定黑党项之乱,军队战时编制就随之取消,李延庆随即向朝廷请功,要求将韩世忠和曹性的指挥使升为都指挥使,这样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自己的左右副将,但曹性的升迁已经批下来了,韩世忠的升迁却迟迟没有消息,据说是被卡在兵部。
高俅脸一沉,“我知道了,这件事我明天就处理好。”
韩世忠原是刘延庆的人,也就是高俅的人,韩世忠被兵部卡住,显然是童贯在背后报复杨麟之事,这不光是打李延庆的脸,也是打高俅的脸。
高俅又道:“还有刘錡原本应该放去大名府当厢军都兵马使,不如我一并把他调去京兆府吧!”
“多谢太尉体恤下情!”
高俅心里明白,这只是抛砖引玉,谈不上帮忙,他摆了摆手,“这些都是举手之劳,不算什么帮忙,不要怕麻烦我,提一点有难度的要求。”
“那卑职就不客气了!”
李延庆笑道:“卑职目前同时兼任延鄜路总管,但延安府和绥州的兵力太少,考虑到边境安全,卑职想把京兆府驻军名额提升到两万人,不知枢密院能否批下来?”
高俅当然知道边境防御只是个借口,李延庆只是想增兵,扩大权力,但各地禁军增减名额超过千人就必须报官家批准,而且官家已经明确表态,陕西路和河东路的禁军名额只减不增,自己去触这个霉头,必然会被斥责,但李延庆既然已经提出来,他不答应又不好意思。
高俅面露难色,他想了想问道:“现在京兆府军队额度是多少?”
“一万两千军!”
“这样吧!我们用个变通的办法,我在职权范围内准许你们再增加三千名额,我记得这是官家之前同意过的,问题应该不大,另外,我让枢密院再给京兆府五千乡兵长期训练的名额,同时我再额外拨付五千副兵甲给京兆府,你们具体怎么使用,我就不管了。”
这其实是燕山府郭药师的变通办法,用乡兵来代替禁军,乡兵可以长期训练,也可以农闲时集中训练,由地方州县提交申请,枢密院批准便可。
而且各地乡兵招募不受限制,李延庆是京兆府同知,又是陕西路弓箭提举,那京兆府的乡兵也是他掌管,让乡兵装备禁军的盔甲,再加强训练,就和禁军没有什么区别了,至于五千乡兵的钱粮,那个由李延庆自己解决,有宝妍斋为后盾,这点小钱就不算什么了。
大宋保甲法中规定,乡兵钱粮兵甲由各州县自筹,朝廷不干涉,不负担,条件稍好一点州县可以给乡兵一点伙食补贴,条件不好的州县就由乡兵自己承担兵甲和干粮,给农民带来了极大的负担,河北和河东都由此爆发了农民起义。
李延庆也知道这是高俅能做到的最大变通了,乡兵长期训练就是变相的征兵了,乡兵的钱粮他可以学郭药师,通过官商贸易来解决,五千士兵一个月的军饷就是五万贯,让宝妍斋来负担不现实。
“多谢太尉帮忙,延庆感激不尽。”
望着李延庆淡然的目光,高俅忽然想到了什么,增加军队额度之事,高深也有权力批准,他完全可以通过曹家去找高深运作,可他却跑来求自己,这是何故?
高俅心念一转便明白了,李延庆真正目的是想把自己拖进这件事中,一方面固然防止自己发难,但另外一方面如果这件事有一天败露,自己就必须替他掩饰,这家伙年纪轻轻,倒也老谋深算。
不过高俅也并不是没有分寸之人,这种事情他不可能随便答应,假如李延庆出任应天府同知,他就绝不会答应替李延庆运作增兵之事,应天府周围并没有敌人威胁,你增兵的动机就让人怀疑了,官家问起来他没法解释。
但京兆府不一样,尤其李延庆还兼任延鄜路总管,在宋夏达成边境裁军协议之时,适当增加京兆府的兵力也是有备无患,理由完全光明正大,所以高俅才敢批准李延庆变通增兵。
想到这,高俅的心中倒也平静了,接下来他要提自己的要求了,高俅又给李延庆倒了一杯茶,淡淡笑问道:“曹公最近身体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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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李延庆的意料,高俅果然是希望曹、潘、高三家支持他入相,李延庆也欣然答应,并告诉高俅,曹评一直希望知政堂内有军方代表,希望就以高俅入相为契机,双方相谈甚欢,离开矾楼时已经是下午时分了。
“高太尉还很少和人谈话这么长时间,延庆很有面子啊!”马车内,郑荣泰满脸羡慕地对李延庆道。
李延庆摆摆手,“我们不说这个了,我倒很关心你,你和太子还有联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