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可能!”
戚白鹤难以置信的从冯永林手里抢过了那张写满名字的黄色布帛,足足看了有三十秒后才失魂落魄的放下了名单。
“死路!前朝的死路啊!长此以往,我大楚就要步前朝的后尘了!”
虽然话语激烈,可他没敢放大了声音,这要是被某些有心人听了去,大楚死不死路的还不清楚,可他就要踏上死路了。
说到底,他戚白鹤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五品员外郎,就是有心想要做些什么,那也不过是无力回天的徒劳无功。说不好,还会因为这一句话丢了自己的饭碗!
没奈何的,他把那张写满了“石头大”的试卷放到了中举的那一小撮里……
而与此同时的,就在这吏部衙门里,尚书孙流芳的独立办公房间内,左侍郎周沫芜以及右侍郎郑梁在整理着一大堆银票。
这些银票的面额有大有小,最小的一张不过是区区百两而已,可最大的却是惊人的百万两之巨。
“孙大人,这次买卖名次所得的银票全都在这里了,共计三千二百五十六万七千八百两银子,而且,我们已经按照京城各家各户在其中的份额把银子给分好了,就差派人把银子送过去了!”
“三千二百五十六万七千八百两!”
孙流芳重复了一遍这个数字。
“不是说在我们大楚的境内还有人吃不饱饭吗?可为何这小小的一场科考就能搜刮出这么多银子?看来,穷的还是我们这些当官的!”
他从左侍郎周沫芜的手里接过了银票。
“真沉啊!可惜,这里面只有区区的二百万两是属于我的。”
说着,他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失落。
“大人,想要银子还不简单吗?他们想当官就只有科考这一条路,只要咱们捏紧了入口,那价钱不还是我们说了算嘛!”
手里拿着分红名单的郑梁开口说到,语气之中有些森森然。
“就是啊孙大人,前些日子不是说要取消对那些耕读世家的禁令吗?那些想当官已经想疯了的世家积累了好几百年的财富,让他们拿出一小部分来换一个名次,不算过分吧!”
接着,周沫芜也在一旁煽风点火的说到。
“倒也是,那就明年的时候再把价格往上调一成,至于那些世家,如果有人来的话,那就别怪我们狮子大开口了!”
说着,这屋里的三人就一起畅快的笑了起来,就好像那些银子已经落到他们口袋里一样了。
笑过之后,孙流芳志得意满的对着郑梁说到。
“把名单给我看看!”
接过名单,上面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苏望,在他的后面写着三百万的字样。
接着下来的,还有什么王爷、公侯,以及三位御使令等等。
“就因为我的一品后面多了一个从字,所以我的分红就少了足足一百万两,这还是在我是吏部尚书可以多拿五十万两的前提下。”
看着名单最前面那些正一品官位的名字,孙流芳的眼睛变得通红!
“早晚有一天,我要把头顶上的‘从’字给摘掉!”
说完了之后,他兴致大起的把玩着手里的银票,还认认真真的数了一边,直到索然无味之后,他才把银票递给了周沫芜。
“按照名单上的分红,把银子送到各位大人的府邸去!”
“是!”
周沫芜点头之后,拿着银票躬身退了出去,这也让孙流芳的办公房间里安静了下来。
……
苏府门前,一个身着八品官服,手里拿着小黑布包的小吏在叫门,直达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打开房门把他给迎了进去…
“苏相,本次买卖名次所得共计三千二百五十六万七千八百两银子!这是您的那一份和分红名单,请您过目!”
小吏很恭敬的递上了那个小黑布包!苏望接过来之后就打开了。
没有理会那三张面额百万的银票,而是抽出那份名单看了起来。
“听说这一次,你们孙流芳孙大人把所有的名次都给卖了?”
小吏愈发的低下了头。
“回苏相,孙大人也是希望大家的分红能够多一些罢了,况且,那一成半成的名额有没有的根本就无关紧要,对于大楚来说并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苏望摇着头叹息了一句,随后就把那个小黑布包扔回给那个小吏。
“劳烦你帮我带一句话给孙流芳,就说此事以后我苏家都不参与了,不用再顾虑我苏家的感受了,另外,看在同僚几十年的份上劝他一句:人这一辈子能吃多少饭是有定数的,吃完了就该走了!”
“是是是!小的一定带到!”
小吏不明就里的偷看了一眼国相大人,随后就从地上捡起布包转身跑开了,他得抓紧时间回去向尚书大人禀告情况。
苏望目光深邃的站在原地,喃喃自语到。
“我大楚,果真是快要到这般病入膏肓的境地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