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七百年前,你们三人因缘际会,有了些因果,这才把他定为白蛇夫婿。
照理说,这一世许宣父母早逝,家道中落,功名无成,只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虽然善良、坦诚,本性中更多的却是懦弱、莽撞、多疑,怎的自去年以来竟性格大变,不仅诗名鹊起、点石为金,置下偌大家业,竟还忽然踏上修行一途,不过区区一年半时间,就修到了元婴境界,实在是”
“施主是说,许宣背后还有幕后黑手?”
徐乾缓缓摇头,说道:“看不清,今日之将你叫到此处,就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能算到他今日来此,只是人算,并非神通,不过即便亲眼看过,依旧不知究竟,实在让人难以揣测。”
二人沉默不语,目送许宣消失在山道上,片刻后,徐乾才道:“罢了罢了,且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神通无用,便用些人谋,你要的由头自然会有,等到白蛇产子后,你就将她压入雷峰塔吧,之后的事就与你无关了,至于你要将许宣渡入佛门,那是你的因果,禅师自去了结吧。”
许宣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诸位大佬视线中,从夕照山下来,他似有所感,驻足回头看了看。山风依旧,隐约还能看到智障小和尚所在的凉棚中升起淡淡炊烟,山景倒影在山前的西湖中,相映成趣。他知道只需数月,这里就会有一座宝塔拔地而起,成为被人传颂千古的名胜风景。
“师父,回去吗?”灯儿见他站在原地许久不动,仰头问道。
许宣低头看了看灯儿,又朝面前波光粼粼的湖面望了望,说道:“为师有些事情,你和赤霞先回去吧。”
“喔!”灯儿答应了一声,没有多问,燕赤霞见状,抱拳朝许宣行了一礼,便带着自家小小的大师姐,朝湖对岸飞去。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许宣唇角露出一抹苦笑,心道:“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去年还唯恐避之不及,想不到今日却要刻意来寻。
只是,如今娘子怀有身孕,许多事情自然不好让她再操心,既然夕照山上没能看出什么究竟,那就只有去找个知qgren问问了。”
想到这里,许宣便从芥子袋中摸出一个褐色酒坛,上面红布泥封,坛身上红纸黑字写了个大大的酒字,正是之江酒坊送到许府的烈酒。
拎着酒坛,许宣脚下生云腾空而起,不多就来湖对岸的断桥附近。
此时天气渐寒,虽是正午,游湖的人却是稀稀拉拉,几艘画舫停泊在湖心,不知是因为昨夜姑娘们劳累过度,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既无丝竹之声传来,也不见莺莺燕燕的揽客调笑之语,整个西湖一时静得让许宣有些不习惯。
沿着湖岸寻了两圈,许宣也没见到那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白头老船家,心中不由有些失望,想了想就在一旁卖猪头肉的小贩那里切了两只卤好的猪头肉,又要了一碟卤花生用油纸包好,在断桥边寻了一个凉亭坐下。
湖风微凉,刚才还让热乎着的猪头肉只是片刻就已经冷了,许宣也不介意,慢悠悠将两个小菜摆好,一把揭掉酒坛上的泥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就在凉亭中弥漫开来,又顺着湖风缓缓飘向远方。
一杯烈酒下肚,一股热气便从腹中升起,驱散了一些冬日暖阳无法赶走的寒冷。
许宣咂咂嘴,酒性虽烈,却入口醇厚,缓缓咽下,片刻后喉头生出淡淡回甘之感,随后酒气从鼻腔呼出,通透舒服,心中暗赞之江酒坊的手艺当真是越来越纯熟了,这酒就是放在后世,想来也能卖个好价钱。
寡酒无味,喝完一杯,许宣直接用手抓了几粒花生米和卤肉丢如嘴中,想着古有姜太公钓鱼,今日自己就来个许汉文钓龙,只是不知那个贪杯好久的老龙上不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