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青衣讶然道:“既然是这样,那公子接济百姓的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伏缨道:“我看魏堂主也是侠义中人,便不瞒你,这些钱财我都是从无良大户人家不告而取的,与其让这些钱财在这些品德败坏的大户人家中躺着发霉,不如拿出来改善一下穷人的生活,魏堂主说是也不是。”
所谓不告而取,那自是粉饰之辞,和梁上君子乃是一个意思,其实就是贼盗而已。
魏堂主闻言不惊反喜,他说道:“以红缨公子身份之尊,竟肯将这么隐秘的事告诉我,足见红缨公子对我魏某的信任,你放心,我绝不会说出去。”
伏缨道:“纸包不住火,这件事迟早会传开,只需到时候那些自承名门正派的好汉,不要将我看成眼中钉就够了,而且魏堂主知道我的身份,非但不以为耻,反而如此褒扬,真令小子汗颜无地。”
魏堂主道:“红缨公子是为了帮助百姓,又非为了自己,手段虽然有些偏颇,但结果是好的,对于这种事,我向来看得很明白,你看我们丐帮上下,空顶着一个天下第一大帮的名声,所做的却全都是人人不耻的行乞,只要我们平时做事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惧别人去说?现在除了一些寻常百姓对我们有所歧视外,武林中人哪个不对我们尊敬推崇?”
伏缨笑道:“不错,照魏堂主这么说,我此后还真没必要再隐瞒自己的所作所为?”
魏堂主道:“乞讨不违国法,行窃当然不同,偿若你太张扬,以后到了哪里,当地的富户不免对伏公子一心戒备,红缨公子不免会处处碰壁,偷不到这些人家。”
伏缨傲然道:“就是让他们对我防备着,这样我出手才更觉有趣。”
魏堂主道:“那是我小看红缨公子了,不过你说的公孙家就要倒霉了,可是指你要去偷公孙家的钱?”
伏缨道:“不错,不过听魏堂主讲放的事跟我说了这么多后,我想那公孙家应该也没有多少现钱,而我也根本看不上那点钱,我要做的,是将他手里所有的借条给偷来,这样,他没了借条,凭什么去问别人要账呢?”
魏堂主先是怔了怔,接着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他公孙家偿若没有了借条,绝不会再在洛阳城待着,他没有借条去问别人要钱,他欠知府亲眷以及几家富户的钱又需从哪儿来?这些人的钱没了,又岂能饶过公孙家?他们哪个不是有钱有势的主?你这么做,算是让公孙家没有退路了。”
伏缨微微一笑:“若是公孙家逃走,更是坐实了他要携款而逃的罪名,这些有钱人只能吃个暗亏,谁也不会张扬,此后再有想在洛阳放的,就不容易做下去了。”
魏堂主点了点头道:“那是自然,只不过,放的人,会把借条看得比命还重,伏公子此去,可要千万小心,那公孙家除了一帮讨债的打手外,家院里还养着几条狼狗”
伏缨道:“这些我都已经知道,都是小事,若是连他家我都去不得,还配称什么红缨公子?”
魏堂主道:“那是我小瞧了红缨公子了”
正说着话,一名丐帮弟子在外面禀报:“那老人不愿留在我们这里,想要回家,说他家中还养着鸡鸭,不去喂的话,就会饿坏了。”
魏堂主对伏缨道:“对不住,我要去瞧瞧。”
伏缨道:“我原说过要帮他的,我去看看吧。”
两人来到老人所在的屋,一名丐帮弟子还在劝他:“不如在这里住一晚,你现在回去,再遇到那些讨债的人,岂非还要遭罪?”
老人道:“总不能看着那些鸡鸭饿得不能下蛋。”
伏缨道:“有年人,那些鸡鸭值不得几个钱,我看你还是留在这里过一夜的好,这样吧,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先拿着,总也抵得过你那些鸡鸭的损失,我有几句话想要问问你。”
老人有些不敢相信地接过银子,感激之余连忙问伏缨:“这位小哥有什么要问的,我定会如实回答。”
伏缨道:“欠的事令郎不是你,是不是?”
老人点了点头:“是我那个不孝子,不好好劳作,好逸恶劳,后来又迷上了赌钱,我劝说也不听,后来更是沾上了,那岂是好惹的?看看我老儿现在的境遇也知道,这不孝子欠了还不上,他倒好,一跑了之,留下我们爷俩相依为命,人家讨债的找不到他,便拿我们出气,唉,真不知道上辈子遭的什么孽,才有的这个孽种。”
听老人的话,对放人的怨气倒还不如对自己儿子不争气的怨气多,伏缨和魏青衣对视一眼,都觉得放的人虽然可恶,但借的人也非清清白白。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