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自知此事是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所造成,便没有去反驳凌浩然。只是默默的站起身来,退到一旁,心中暗道“好在倒出来的是酒,如果是见血封喉的毒药呢,那后果恐怕真的不堪设想。”
裴渊庭扭回头看了一下一脸委屈的秦可卿,便轻轻推了一把凌浩然小声地说道“你这张嘴阿,少说两句估计会死,别在哪里唠叨赶紧帮忙清理一下。”说着便从箱子里面翻出来一簇干棉花递了过去。
凌浩然白了一眼他,便伸手接过递来的棉花,用镊子夹住在伤口上轻轻地搽拭了起来。约莫过来小半盏茶的功夫,或许是已经将洒在上面的药酒搽拭赶紧了,温子琦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只见他长嘘一口气打趣地说道“丢人现眼了,看来秦姑娘是担心自己的剑不干净,所以才想起用烈酒帮我清洗伤口。不过要是有下次,麻烦能提起和我说一声好吗?我好有个准备。”
说罢之后便笑眯眯的看着呆立在一旁的秦可卿。
“嚯,看样子你还是没受够,这般时候了还在帮她开脱。来,躺好了我看看伤口大不大!裴渊庭一边说着话一边摁住想要坐起来的温子琦。
“还好,并未伤及脏腑,包扎一下休息几天就可以。”看完伤口后裴渊庭坐在旁边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裴渊庭说伤口没有大碍,秦可卿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暗自庆幸刚才飞身刺凌浩然那一剑只是随便装装样子。若是心有杀气的话恐怕此时以酿成大祸了。
也许是刚刚想要直身坐起来牵扯到了,伤口竟然又缓缓地往外渗血。
温子琦低头看了看伤口笑着说道“我都说了没什么大碍,你俩非大惊小怪,敷点金疮药几日便可痊愈的事情,瞧被你俩弄出多大的动静。”
裴渊庭摇了摇头说道“您老人家能耐,被剑刺个口子都能谈笑风生。”
凌浩然见他行动不便,便随手从桌上拿了一个瓶子准备帮忙敷药。
看到凌浩然手里的瓶子,温子棋嘴角微微抽搐说道“你看都不看就随便拿一个,要不先闻闻看是不是金疮药!”
凌浩然将小瓶拿到耳朵旁边,轻轻地摇了摇笑着说道“放心好了,没有声音!”说罢便打开瓶盖帮忙细心的上起药来。
裴渊庭看着笑了笑说道“刚才不是还逞强吗?现在为何不那么豁达了。”
温子琦尴尬的笑了笑,用手一指躺椅边上的箱子说道“看来这位小姐也是位同道中人,你瞧瞧这一箱子瓶瓶罐罐!”
裴渊庭点了点头说道“岂止是同道之人,而且还是一位大家,连如今世间少见的名医笔谈都有!”
“哦,是吗?是哪家名医?说来听听。”温子琦一听是名医笔谈,便一脸期待的问道。
裴渊庭伸手从药箱子里面拿出一本书递给温子琦说道“就这本,上任御医首辅温世戌所著的《百病纪要》。”
温子琦心中一惊,便连忙伸手去接,可未待他手伸到,竟然凭空多出一只手将书抢了过去。
抬眼望去只见秦可卿脸色铁青,一脸怒容地说道“胡乱翻别人东西这点礼数都不懂吗?”
说罢便欲拿着书扭身向舱内走去,温子琦看着将要离去的秦可卿哽咽地说道“我也是学医之人,我可以看一下这本书吗?”
秦可卿头都没回冷冷地说道“此乃,擅自私藏何传阅者皆要问罪,我劝你还是不要看了。”说罢便头也没回向舱内走进去。
裴渊庭看着离去的秦可卿双手一摊,无奈地耸了耸肩笑着说道“人家是官,只有是非对错之分,哪还有什么信仰可言。”
凌浩然瞥了一眼温子琦说道“这事你不能怪她,朝廷有令,但凡书本被列为,那便是严禁私藏传阅的,一经发现都是要处以流刑。”
说话间便看见秦可卿两手空空从舱内走了出来,来到众人近前面沉似水地说道“对于今天看到的事情,绝不可再对外人说起,倘若有第五个人知道我也保不了你们。”
凌浩然抬头看了一眼秦可卿心不在焉地说道“保护二字我们可承受不起,你说是,可是我们连一个字都没有看到,再说了我们一没有私藏,二没有传阅,何须用来保护?”
裴渊庭点忙点了点头,附和道“就是,我们连一个字都没看到,还需要劳烦督查大人保护吗?”言语中也对秦可卿抢书一事颇微不悦。
说着便迈步走到温子琦身后,伸手将温子琦刚才退去的衣衫拿起来帮忙穿好。
待到一切都穿着好之后,温子琦连忙站起身来,走到秦可卿面前双手一抱拳冷冷地说道“今日多亏姑娘想帮,温子琦感激不尽,无奈今日晚间还有要事,便不在此多做逗留,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后会有期!”
说罢之后神色决然的一转身自顾自走下了画舫。
裴渊庭扭头看了看也是一脸诧异的凌浩然,二人俱是一头雾水,这温子琦刚才还一直出言维护秦可卿,突然间好似换了一个人一样。
夕阳西下,日近黄昏,温子琦手扶胸口快步走在渭河的岸堤上,鲜血透过指缝缓缓地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