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显,万历皇帝并不知道朱翊镠偷偷离京这件事。
值守太监也不知道这次贸然禀报闯没有闯祸,所以他低着头,也不敢拿正眼看万历皇帝。
只听万历皇帝怒斥道:“你给朕再说一遍,你怀疑什么?”
值守顿时太监感觉脑子有点懵,唯唯诺诺地回道:“万岁爷,奴婢怀疑,怀疑潞王爷要逃离京师。”
“皇弟出宫去了哪儿?”
“朝着府学胡同方向去了,奴婢猜想应该是去李得时家。”
万历皇帝一摆手:“立即通知锦衣卫指挥使来,朕要去看看。”
“万岁爷,是现在吗?”
“废话!你不是怀疑皇弟要逃离京师吗?若不现在,还能见到他吗?”
“是,奴婢马上通知刘指挥使。”值守太监撒腿就跑,比兔子还快。
万历皇帝反剪着双手,来来回回焦急地踱步,双眉蹙成一团。
冯保心神不宁,晚饭没吃两口,坐着感觉不舒服,躺下又感觉脑壳痛。
只因他知道朱翊镠今晚要离京。可朱翊镠又明确嘱咐他不要去送行。
说不清道不明,冯保忽然感觉有种莫名的失落感袭上心头。
尽管朱翊镠几次与他为难,甚至明显感觉到朱翊镠有心打压乃至利用他。
然而,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依然觉得朱翊镠是最懂他的那个人。
如今,朱翊镠要离开京城了,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相逢。
手上拿着朱翊镠交给他的那封写给郑妙谨信,很想拆开来看一看到底写着什么,朱翊镠对郑妙谨做过什么。
然而一方面他觉得不合适,另一方面也确实不敢,朱翊镠的妖孽他可领教过不止一次两次,不想为自己找麻烦。
正想着朱翊镠这时候该走到哪儿,忽然见徐爵冲进来,色急匆匆地道:“老爷,不好了,陛下正带领一波锦衣卫出宫追寻潞王爷去了。”
冯保不由得一怔愣,诧异地道:“万岁爷那么快就知道了?”
“老爷,知道什么?”
“噢”冯保这才记起,自己并没有与徐爵说过朱翊镠秘密离京的事,“马上给我备轿,我要出去一趟。”
“老爷要去哪儿?”徐爵着急地问。
冯保稍一回思,如是般道:“先去首辅申先生家吧。”
徐爵感觉老爷心里肯定有事,可事态紧急,他也没敢继续追问,心想潞王爷到底怎么了?为何万历皇帝带领一帮锦衣卫深夜出宫追寻?
冯保乘轿,火速赶往申时行家。
因提督东厂,冯保的消息比一般人都要来得灵通,京城里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能第一时间得知。
申时行也没有睡,他像冯保一样心神不宁。准确地说他比冯保还着急,因为他比冯保知道得少。
见冯保深夜里风尘仆仆地赶来,申时行浑身不由得一激灵。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便听见冯保说道:
“申先生,恐怕要出乱子了,万岁爷发现潞王爷今夜要离开京城,正带领锦衣卫指挥使去追寻。”
申时行大吃一惊:“怎会这样?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冯保摇头,着急地道:“现在不是追问这些个的时候,最重要的是如何保证潞王爷能安全离京。”
“我真的搞不懂潞王爷为何一定要秘密离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