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侍卫们围了一圈,沈筠棠带着长寿挤过去,就见店小二满脸无措地站在一匹躺在地上的马匹旁神情慌乱。
“各位爷,这马突然发病真的与小的没有关系,小的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刚将马匹牵出来,这马匹就吐白沫倒地了。”
沈筠棠目光落在倒地的马匹上,眼睛一瞪,这……这倒地不起的马匹不就是她的坐骑嘛!
那匹她花大价钱特意让人从胡商手中买来的特种马,这马匹虽然没有大燕产的马高大神俊,但是脚力和耐力都很好,难得的是,脾气温驯,最是适合她这种骑马技术并不是很纯熟的人。
昨日要不是这匹马,沈筠棠恐怕都坚持不到这家客栈。
可今日一醒来,她的马就出了问题,明明昨晚还好好的!她还特意叮嘱了陈绍多喂些好料给它。
得,这下沈筠棠这苦主来了,周围侍卫们忙给她让开了道儿,昨天她骑的马有些特殊,一路上的侍卫们都注意到了,一天下来,都知道这是永兴侯的马。
“侯爷,您来了,您的马突然出了事,您看要不要让这店小二赔钱。”旁边一位侍卫道。
马匹在店小二牵的时候出了事,旁边的店小二本来就诚惶诚恐,这会儿听这些侍卫说这马还是一位侯爷的,顿时吓的脸色苍白,见到沈筠棠就在她面前跪了下来。
“侯爷,求您了,您这马出事儿真不是小人做的,您饶小的一次吧!小人就算给您赔了这条命也抵不上您的马啊!”店小二说的狼狈又心酸。
沈筠棠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这匹马,马匹嘴角溢出白沫,四蹄连动的力气都没了,她朝着身后陈绍看了一眼,“陈绍,看看马还行不行。”
陈绍爱马,与府中马房的钱叔关系很好,平日里与他学了些养马治马的手艺。
陈绍走到马匹身边,伸手探了探,又将马嘴掰开看了,最后又看了马的眼睛,这才站起身,“侯爷,这匹马不行了。”
沈筠棠:……
她叹了口气,陈绍既然说不行了,多半这马是没救了。
她又转头看向跪在她旁边的店小二。
这店小二个头本来就不高,又黑又瘦,瞧着顶多也就十四五岁。
穿着一身布衣,连个御寒的棉袄都没有,露在外面的双手又粗又糙,手指有的地方还干涸开裂了,显然平日里生活艰难。
让他赔这匹马还不如杀了他来的容易。
况且这匹马突然出事也不太可能是他动的手,他也没有动手的动机。
既然这样,又何必为难一个苦命人。
沈筠棠开口道:“你起来吧,这件事不怪你。”
店小二怎么也没想到这位侯爷这般好说话,他一时惊地只知道抬头看着沈筠棠。
沈筠棠也没多管他,直接迈步朝着客栈院门口走去。
见苦主都说算了,侍卫们也没再管,一会儿就要出发,大家都有各自的事要做,也都纷纷散开做事去了。
车队里的马车已经在客栈外的官道上停好了。
排在第二的就是摄政王的马车。
此刻魏公公就站在马车旁在交代马车边的侍卫,沈筠棠知道,摄政王定然已经在马车里。
她专门为了南下准备的马匹已经没了,车队里,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人手一匹马,她不可能抢夺别人的马,更不可能与他人同乘,唯一可以选择的就是坐摄政王的马车。
沈筠棠也不傻,将她的马弄死的凶手最大可能就是摄政王。
除了那阎王,还有谁有这个能耐,还有谁有这个闲心。
沈筠棠转头交代了长寿一句,“马没了,今日我随摄政王坐马车,侯府的东西,你放在侯府的货车上。”
长寿听了点点头,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他们侯爷身上那擦伤确实是不适合再骑马了,这么一想,那马匹出事了也算不得太坏的事。
交代完长寿,沈筠棠直直朝着摄政王的马车走去。
魏公公远远的就看到她走过来了,等沈筠棠到了近前,他笑着道:“小侯爷早安。”
“魏公公早,殿下是否在车内,方才我的马匹出了问题,不能上路,不知今日我可否搭乘殿下的马车?”沈筠棠冷静道,没见一点慌乱和其他的情绪。
魏公公听她这么说,微微一怔,而后赶忙道:“当然可以,方才殿下还交代,若是小侯爷想乘坐马车,叫老奴不要拦着。”
他说完,就将马车前面的帘子掀开,让沈筠棠进去。
沈筠棠顿了顿,踩着脚凳上了马车。
这辆马车的空间不算小,好似经过特殊设计,虽然不小,但很轻便,非常适合远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