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已逝,生者如何不怒?
月光孤悬,是为何而明。地震动,又为何而怒。
没有听见刀回旋的声音,任不在现在无空想着这些,心中唯有愤怒占据,要让此人死无葬身之地的怒火。
任不在的话语变得很简单,很冷淡,似乎,已无视了生命的可贵一般。
都如蝼蚁。
眼中又泛着奇异的杀气。
“好好运功,将毒逼出。”
千年醉对于常人而言,却是当得上毒这个字了。
沈欢知晓此时任不在心情,盘腿而坐,便开始运功。
此处山顶,树木并不繁茂,尚有一片空地留下一片寒空,只有一抹月色。
任不在抱着白露,眼中似乎又有些发热,抬头望了望空的寒月,过了一会儿,眼神终于恢复平静。
低声道:“既然来了,就乖乖的过来。不然,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没过多久。山顶远处终于出现一个光头,缓缓踏上,漏出一身黑衣僧袍,左手拿着古怪的弯刀,刀上还沾着血迹,右手空垂。他的脸似乎很大,很方,浓眉大耳,嘴唇很厚,一双眼睛总是透着森寒杀意。哪里像是个僧人?
刀刃很薄,很锋利,以至于山风吹来时便在呼呼风声中夹杂着奇怪的将风撕裂的声音。他缓缓踏来,却似乎没有看见任不在一般,只是盯着沈欢。
眼中尽是杀意!
这柄刀便是杀人无数的血月弯刀!江湖中也称他为血月刀,屠榷。
任不在认得炊,心中一凛,瞳孔收缩,沉声道:“阁下就是杀人僧?”
那人居然也行了佛礼,右手作礼,道:“阿弥陀佛,正是贫僧。”
“你杀她是为什么?”
杀人僧杀人总会给奇奇怪怪的理由,这一点江湖尽知。
“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杀人无数,已隐有浓烈杀气。”
任不在冷笑一声,道:“你是如何看出?不出来,在下也只好让杀人僧变成死人僧了。”
杀人僧念着佛号,道:“贫僧并无意与少侠结怨,只是少侠若真要阻止贫僧普度恶人,贫僧也只好送施主早生极乐了。”
这杀人僧虽然话缓慢,却是每一字都带着浓厚的内力与杀气,任不在手中没有兵器,虽有心报仇,却也知晓这种对手的可怕。
身旁沈欢此时却吃力的道:“狼,我腰边有软剑,我没有力气了。”
完却似乎已然睡着一般,双颊生着嫣红,千年醉确实不同凡响。
任不在只好挪到沈欢身边,探到腰间,心跳便已加快,好在手上动作够快,此时便已摸到沈欢腰边剑柄,那杀人僧却只是慢慢踱步而来。
“呛!”
赤红色的软剑在任不在手中轻抖便如长枪般挺直。赤剑全身无一处不是红色,却不是鲜血染得颜色。这显然是十分稀有的赤金打造的软兵器。剑柄柔软如玉,剑身锋利无比,迎风而立,竟已有龙吟。任不在似乎都已爱上此物。
杀人僧的表情似乎没有一丝变化,只顾着缓步踏来,似乎对自己十分自信。只是眼光还是盯着沈欢。
杀人僧既然到了,活人僧必定也在附近,神魔二僧向来形影不离。
任不在正欲话,杀人僧已将视线转向任不在,开口打断:“施主,此二人都是该死之人,施主任侠义士,终究还是过不了美人关。”
“笑了。若论杀人,这两个女孩如何比得过德高望重的大师你?”
任不在话语的缓慢,声音中也带着点内力,杀气已然浓厚。
杀人僧叹了口气,道:“阿弥陀佛,看来老夫只好也送少侠一程了。”
任不在讥讽道:“有劳大师了。”
正罢,任不在手执红色软剑凌空刺去,转瞬之间便逼住杀人僧身前各处死角,所用招式却是无比狠辣,加上软剑变化万千,这一刺之下,便如满繁星向你射来一般。杀人僧弯刀在手,左手挥洒正如空弦月,向任不在红色光影中砍去。
任不在剑影重重,本已化作千万柄红色软剑,却似乎被杀人僧看出本体一般。招式之间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本无一定之,但是杀人僧这一刀却正劈准任不在此招式的唯一破绽,若是此处实招变虚招,任不在必然无法防守,若是变作实招,以此软剑对上弯刀无疑飞蛾扑火。
任不在虽不知晓这软剑是否能够接住这一刀,但是这赤剑绝对是沈欢心爱之物,任不在又如何忍心让这柄软剑受伤?
就是在这间不容发的时间内,任不在突然变招,软剑一抖一绕,便缠着向着杀人僧左手卷去,若不撒手,这左手定然会被搅作碎块!
谁知这杀人僧不仅不放更是将左手向前一送,却是将弯刀甩来,任不在逼不得已只好再度变招,险险躲开这飞来一刀,再度向杀人僧刺去,软剑再抖,如赤链蛇一般向着杀人僧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