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对,再想。”
“……还是除魔卫道!”祝启颜嘟起小嘴。
“你傻吗?!”
这回轮到程小乙火冒三丈,他挥起双手嚷嚷道:
“功德啊我的甲方爸爸,你是为了功德才来哒!麻烦你动动脑子行不?动一动,消耗不了多少能量!记不住的话,哪怕写在手上呢!”
“是是是我们为了功德,我知道啦!吼那么大声干嘛?”
祝启颜双手捂住耳朵,不大聪明的样子:“可是我们拯救了刘家沟的村民,不就是功德吗?”
“超度水鬼的功德它就不香吗?”
程小乙嗤之以鼻道:“就算那些穷得叮当响的刘家沟村民事后能给你立个牌坊,日日夜夜感激祝愿你,那点功德和超度那水鬼比起来,也不过是九牛身上的一根毛。”
“等等,我没听错吧,你打算超度这只水鬼?!”
与其说不可思议,祝启颜的表情,倒不如说是对缺德佬不自量力的轻蔑:
“算功德值我未必比你精通,但道校的法事课我可是有好好上的,超度绝非易事,主持者实力不及亡魂、被反向超度的例子比比皆是,刚才廖修士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河里的可是个能受香火成为河伯的水鬼,要超度它,我们两个人的道行加起来都不够!”
“不错,总算有点学以致用的味道,”程小乙缓缓点头:“但那只是一般情形,如果超度双方你情我愿,主持者的道行哪怕低一些也无所谓。”
“我当然知道!但我可不认为它会愿意被超度……”
“那就想办法让它愿意!”
缺德佬挺胸抬头,气势十足:“武力要挟也好,以理服鬼也罢!哪怕使用卑鄙无耻阴险下流的手段,也要让它愿意!身为服务行业的从业人员,如果连这点觉悟都拿不出来,趁早上街要饭去吧!”
什么歪理邪说?!
还有,你是怎么做到理直气壮得像是你才是雇主似的啊!明明是我花钱雇你办事才对!……祝启颜杏目愤愤一瞥,正缺德佬手中滑出的两本卷宗。
她吃惊地掩住小口:“难怪进去衙门那么久!你居然偷了提刑剑和无常剑的卷宗!”
在这个悬赏的委托受托关系中,长瓯县衙门只是报备的地方,连第三方都不算,完全没有帮助他们的义务,更遑论提供卷宗这种重要文件供人查阅。
“注意措辞祝小姐,这是公平且正义的等价交换,”
程小乙眼神狡黠道:“作为代价,我把上、中两册《元气满满的小熊猫女仆》放在了卷宗室的架子上。”
“你都放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好歹拿本别的卷宗充数啊!还有只放上中不放下是什么心态啊!”
“废话!当然是为了保护管理卷宗书吏的身体健康!义薄云天如我,他们感激都来不及!”
程小乙不再啰嗦,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分别摊开提刑剑和无常剑的卷宗,刷啦啦地翻页对照,一边絮叨:
“要超度亡魂,首先要弄清它的身份来路,而即使涉及捉替身,水鬼的作案地点与手法也都是固定的,所以只要这帮无常剑不是尸位素餐的饭桶,就一定可以顺藤摸瓜追溯至正主儿…不是吧阿sir,八年了,还真就连这水鬼的来路都没弄清楚!饭桶还能这么当的?”
祝启颜不满他侮辱因公殉职者的态度,反驳道:
“那位廖修士说了人手短缺,何况人家未必也想超度水鬼,只是单纯斩杀的话,没必要弄那么清楚吧?”
“理儿没差,但那孙锦可是提议过要供奉水鬼的,怎么可能对水鬼的身份来路不管不问?可卷宗上偏偏只字未提……算了,我自己找。”
一目十行看下去,程小乙忽然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哦豁,门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