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着几百车物资进城,城里的军心便能完全稳住了,无论这胡溪崖是真送还是假送,东西左三相是要定了。
把胡溪崖接进城,左三相也就开门见山了“你可知道这几百车物资进了这轮台城可就出不去了,而且我这个征西将军也没钱给你!”
“左帅说笑了,左帅要做的是超越前代名将们的大事,将来我大梁骑兵越过葱岭,我大梁的商队从此在西域畅通无阻,还不用受湿毒人的盘剥,我这几百车物资随时都能赚回来!”
左三相一愣随即笑了“好小子,没看出来,你还有这等雄心壮志。不过从长安来到轮台,近万里路程,你怕是倾家荡产了吧!这以后你还拿什么做生意呢?”
胡溪崖从怀里拿出一个厚厚的账本“左帅,打仗你最行,可做生意您就不如我了,我从长安起运的时候是五百头牛车拉的丝绸瓷器,到了酒泉,把这牛和瓷器丝绸卖了,换了五百匹马,车上装的是酒水干菜铁锅等杂物,到了玉门关,再一转卖,在当地收了五百头骆驼,又把别人不要的杂草树根树皮以及竞相压价的牛羊肉装上了车。”
左三相点了点头“不对,这牛羊肉你买来烂掉了,岂不是大亏?你小子,”
“真是瞒不过左帅,到酒泉之前,我绕路去了西海,每辆车和我们的每件衣服都在西海那边的盐湖里给泡过了。不差盐,所以嘛,这牛羊肉变成了咸肉干了!当然了,具体的做法太过繁琐,我就不说了,免得将来我的生意经被左帅学了去!”
一听到车上还有牛羊肉干,众人各自欢喜,刘敬传也忙打听那些杂草树根树皮是些啥药材。
看来这胡溪崖还真是个奇才,连预防伤寒的当归、桂枝、芍药、通草、大枣、甘草都一应俱全。
胡溪崖和众人满心欢喜,左三相却觉得这不过是权宜之计,湿毒国的攻势和梁军的守势依然没有改变,到第二年冰雪消融,又会是继续拼消耗。
胡溪崖到来的第三天,便准时天降大雪,半天功夫轮台城内外白茫茫一片干净,就连护城河里也是一片白。
雪暂时掩盖了一切,梁军士兵躲在地洞里煮着咸肉干和野菜吃喝,左三相告诉了胡溪崖这几个月的战事。
“溪崖,开春之后,你就速速回去吧,这轮台朝廷已经无兵可派,就我们这两千多人守不住的!对了,你去高昌时,高昌有何异动?我派人去催粮草的也没有回应。不知道有何变故?”
“左帅,高昌城里贸易正常,我也看到了梁军在巡逻,同时也有高昌国的军队,不过城里的百姓都很正常,没有异动!”
“高昌军队?高昌何时有了军队?果然有异动,唉,这拓跋寒险些误了我大事!”
胡溪崖不明就里“这高昌国的军队与大梁并非敌人,左帅为何如此紧张?”
“你不明白,高昌本就已经在大梁保护之下十几年了,早就解除了军队,现在突然恢复军队,多半不是朝廷下令,而是拓跋寒妄为。这拓跋寒要是背叛大梁,或是高昌人背叛大梁,那我们就真的成了一支孤军了!”
胡溪崖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小人不过一介布衣,实在没想到这一层。早知道当时应该多打探点消息回报左帅!”
“或许是我多虑了,现在我们只有等待了,不过要是能趁着雪天破了湿毒国兵马,即使高昌反叛,我也不怕啊。可现在是湿毒国大兵压境,身后是敌是友不明!”
胡溪崖眼转一转“左帅,我这次来为了防备大雪提前,雇佣的有十五个流鬼国人,他们可是能在冰天雪地里干活的人!”
“流鬼国?当年被大梁和虞国联手灭掉的那个极北之地的国家?还有人在?”
“当年一战确实打的流鬼国人十不存一,可是他们命硬啊,在极北苦寒之地都能活下来,还有什么熬不过的呢?只是现在只能到处打猎或是给中原人干活为生,不敢再劫掠中原罢了。”
“我大梁举国之力也只能凑齐五千兵马的物资前来轮台打仗,可惜了,要是能再多出五千人,何愁不能越过葱岭!”
左三相边说着边摇头,觉得这一次能在春夏之交顶住湿毒人的进攻都不错了。
“左帅,我有一事不明,我能够雇佣不同部族的人来干活,你为何不能雇佣其他部族的人来打仗呢?”
胡溪崖一席话惊醒左三相,左三相抹了一把脸“本帅倒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西域各部落我都打击过,现在要请他们帮忙打仗,怕是很难啊!”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没有什么人是不能收买的,只是看大帅用什么样的手段和价钱。据我所知,轮台西北有个伊犁河谷,那里有一群大汉朝的遗民,既能开垦耕作,又能牧马打仗。连湿毒人也要绕过他们的营地前来轮台,要是能联合他们在背后打击湿毒人,断了湿毒人的粮道,我中原铁骑将再次越过葱岭!”
左三相打量了一下胡溪崖“要是你不做生意,来做我的谋士,咱们珠联璧合,那该多好!”
胡溪崖摆了摆手“小人是贱籍出身,入不了朝堂,也不想做官,我平生的兴趣在于经商和周游四海列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