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德带着五位公子进门,当即便撤走了守卫,还吩咐仆人不许关门,有客来一律不许挡着拦着。
这五位公子都笑话沈德太过谨慎,沈德叹了口气“不谨慎不行啊,如今局势不明,晋王与我们之间可不能再生出什么疑心和嫌隙,我们的忠心要时刻让晋王看到!”
“对对对,我们几个的孝心也要让伯父看到!沈将军提醒的极是!”
“沈将军看来是在给我等指路啊!”
沈德微微一笑“沈某略备薄酒还请公子们不要嫌弃,我行军打仗惯了,府上常有煮好的肉食米粥盛在瓦罐里面藏着,今日沈某斗胆就用这瓦罐里的鹿肉、牛肉、山鸡、羊肉、香肉粟米粥、野菜稻米粥、麦饭来招待诸位公子了!”
五人吃惯了山珍海味,今日一听这沈德有瓦罐保存的肉食和粥,便来了兴致,都拍手叫好。
不多时,便有热饭热菜端了上来,先盛上桌的是一盆炖好的鹿肉,香气四溢,沈德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这鹿肉,胃口好的人可以多吃,这头鹿还是我在洛阳野外射的,不知道哪位公子有福可以多多享用了”
五人手里的筷子立即停住,崔克元马上挥手“取刀来,这吃鹿肉须刀割,大块大块的吃!”
崔克文不甘示弱“还是自己动手撕下来的好!”
崔克安呵呵一笑伸手要去把盆端过来“这鹿肉我胃口好,自然是我吃了!各位哥哥弟弟还是吃牛羊肉吧!”
崔克定和崔克爽马上拦住崔克安“这鹿肉我们五个人吃,谁也不许多吃!”
崔克元看向沈德“沈将军是东家,还请沈将军为我兄弟五人分肉!”
“沈某不才,不过我听说兄弟之间要和睦这家族才能兴旺,若各位只想吃独食,怕是立马就要打起来了,哈哈,各位都是有气度有雅量的,应当携手并进才行!”
崔克文点了点头“沈将军说的道理我们兄弟都懂,可蛇无头不行,五人之中总得有个领头的!”
沈德拍了拍手“取蛇来!”
当即便有仆人送上来一条正在搅动的黑蛇,沈德两指一捏便把蛇头给捏爆,然后把另一盆里的鸡头用筷子插好换了上去,把这条换了鸡头的蛇丢在地上,黑蛇翻滚了几下便朝远处爬去。
仆人奉上水沈德把手洗了一指还在爬的蛇“这蛇头不过是个虚的,靠的还是蛇身上的鳞片才能行动,倘若还多出几个头来,这蛇反而无法动弹了!”
五人听的分明,这是在说他们争夺嫡位,但又各自不甘心。
崔克安笑了“呵呵,呵呵,沈将军真是费心了!不管是蛇头还是鸡头,可终归要有个头,这一家五兄弟,爹不在了,总归还得有个大哥做当家人啊!”
“论年长我们还有几位哥哥,恐怕也轮不到我们”崔克定直接把话说开了
“那就论贤能,还得是我们五个里面出来!”
“贤能?如何判定?都说自己贤能,我看我们兄弟几个也差不多,都吃了败仗!”崔克元一席话说的其余四人哑口无言
此时粥饭已经上齐,鹿血酒也取来,沈德拍了拍手“诸位公子,你们说的都是你们的想法,可你们却没有想过当爹的是什么心思?”
五人马上放下筷子听沈德说话“沈将军不妨明言!”
“老爹人还在,倘若那个儿子一心想着分家产做一家之主,恐怕这个当爹的怎么都不会让这样的儿子来继承家业!”
五人低着头默然自惭,沈德分别看了看他们又接着说“要是有哪个儿子把家里的事处理的井井有条又夜夜到床前尽孝,老爷子会不喜欢这个儿子吗?把家业交给这样的儿子恐怕老爷子也才放心啊!”
五人恍然大悟,都举起面前的酒杯“听将军一席话,才知道我们是多么浅显无知!我们都明白了!谢过沈将军!”
这一顿饭过后,崔克元等五人为了表现,分别干起了加固城防、催办粮草、征收赋税、断案赈灾的差事,还每隔几天就去崔举床前哭哭啼啼端药送汤。
崔举心里很清楚,这是沈德的设计,对每个侄子都是赞不绝口不说一句坏话,五个人都是各自欢喜,以为继承崔举之位有望。
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崔克定与崔举府上的婢女玉娥相好,这丑奴儿又倾心玉娥,竟把崔举的心思告诉了玉娥。
得知崔举不愿称帝的消息后,崔克定大怒“这老东西和沈德竟然把我们都耍了!放着皇帝不当,我来当!”
崔克定纠集黄崇道余瑶山李源三人商议对策,三人都让崔克定赌一把,先让玉娥毒杀崔举,趁崔举府上大乱,打着为崔举报仇的旗号冲进宫去控制小皇帝和百官,最好是派人袭杀沈德,没了沈德,其余四位公子根本无力与崔克定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