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淮北淮南相继失陷后,陈宏义领着剩下的三万人马先退守南阳,准备东进勤王。
陈宏义给在江陵镇守的王观送去书信,相约于冬月初八水陆并进去解金陵之围。
王观起初回复的很干脆,扬言领水陆共计八万人马东进勤王平叛。
到了冬月初三,王观的使者来到陈宏义军中,称荆州水军战船损坏极多,需要三个月时间修补战船,请陈宏义先领军东进勤王。陈宏义心知王观想坐收渔翁之利,便不动声色推说北边两大汗国随时可能南下攻打襄阳到南阳一线,请王观派步兵来襄阳南阳一线勤王,然后陈宏义再领兵勤王。
双方都心照不宣,只是使者往来。倒是在陈宏义大营中的刘简先着急了。
刘简集合了自己的护卫府兵要去勤王,陈宏义却下令关闭城门不放一人一骑出城。
刘简单独去见陈宏义,陈宏义正在观看地图紧盯着关中。刘简深吸了一口气:“师父,长安已经丢了,可金陵我们还可以保下!”
陈宏义瞥了他一眼:“金陵是可以保下,但这只是你个人的一腔孤勇!金陵城到现在都还在缉拿你,朝廷或许早就派人与朱药师议和了。我也奇怪为何几个月来没有一封勤王的诏书送出来。王爷你就没注意吗?”
刘简想了想:“可毕竟皇上有难,我们做臣子的怎么能隔岸观火?”
陈宏义仰起头叹息一声,又咳嗽起来:“咳咳,咳,或许就是皇上不想我们去救!毕竟朱药师的叛军还是大梁子民,而漠北的两大汗国才是真正的敌人。如果我们放弃襄阳南阳,漠北的军队就会长驱直入取荆州克巴蜀,到时候我们救下来金陵,却已然失了天下。”
刘简点了点头:“可万一金陵城破,那又该如何?”
陈宏义捋了捋胡子:“朱药师此人志在不小,如果打破金陵,肯定也会有争夺天下的野心。不过当今天下,已然是群雄逐鹿,凭他自己的势力是无法消灭我们的。而且他主力倾巢出动,范阳到黎阳这一线必然空虚,我若是漠北人,我必定会去打他的主意,不会让他一家做大!”
刘简叹了口气:“只是金陵城中百姓实在可怜,皇上要蒙难了!”
陈宏义呵呵一笑:“王爷何必自责,真到了那一天,这大梁天下就要靠王爷挑起重担了。王爷若有心出力,不妨去亲自镇守襄阳,你我互为犄角之势,先抵挡住北边两大汗国进攻再说!”
刘简锤了锤自己的胸口:“也只得如此了,望列祖列宗保佑陛下和金陵城无恙!”
刘简领着一万人马抵达襄阳以后,日夜修葺城墙制造弓箭滚木擂石,四处购买粮草盐铁草药以备军需。
来襄阳贩卖盐的商队除了巴蜀的一拨人,剩下的便是从吐谷浑部来的一队。
一日,刘简正亲自带人前往吐谷浑的商队住所时,听见商队里有人讲起慕容灵在湟水一战打退绿旗汗国重甲骑兵的事来。
“咱们那族长武艺高强,简直就不是人,别人是半渡而击,他倒好,等敌人全过了河,硬是把敌人打回河里,斩杀他们两个都尉十三名将军,掉在河里淹死的都不知道有多少!”
“这一次多亏他回来了,不然绿旗汗国的重甲骑兵到了我们一马平川的地方,那我们就亡国了!”
“不,我看跟他一起回来的那个总管李小飞,新练的鬼羊骑兵怪模怪样,虽说只有一千多人,但肯定能打的过重甲骑兵!”
“他们那花里胡哨的又没去打过一仗,难说!”
刘简有些兴奋但又不敢确定便问道:“你们说的慕容灵和李小飞是不是从中原过去的?”
“他们是从高昌国逃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还带了几十个高昌人!”一名正在卸货的人回道。
“那李小飞应该是中原人,慕容灵是我们族长!您来买盐打听这个干什么?”一名盐贩子模样的人回道。
刘简这下可以肯定了,除了李小飞这张嘴,没人能忽悠这么多人跟他一起到处跑:“我是他们的朋友,你们若能见到他,可否帮我带给他们书信?”
盐贩子摆了摆手:“我们回去直接去了西海挖盐,不回沙州,您还是再找人吧”
刘简笑着掏出五片金叶子:“这是我补给你的,只要你能帮忙把信带到,下次带着回信来,我加倍赏赐”
盐贩子马上堆满笑脸:“在下眼拙,大人的书信哪怕远在万里我也能带到,我下个月刚巧要回沙州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