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眼皮直跳,心底母鹿乱撞。
他艰难咽下口水,颤声道:“赵……赵远。”
“赵远?”李香兰盯着赵恒又重复了一遍后,冷冷道,“你有什么证据?”
赵恒抽抽两下,悲戚的坐在地上,长叹了口气道:“阿姨,你还记得当年临安县外,荷花池旁,大柳树下的那道身影吗?”
“月下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听见赵恒的话,李香兰目光一滞,声音也随着肩膀开始颤抖起来:“你真是他的儿子?”
见到女人如此激动,李平生的神情顿时警惕了起来。
真是赵远的儿子?
难道她早就知道这是谁了?
而且赵远又是谁?难道是自己的情敌?
不应该的啊,自从中年丧妻以后,自己便苦苦追求李香兰多年,没听说过这号人物啊!
他忽然想起多年前,向李香兰告白时候,后者曾跟他说:“你是一个好人,可是我们不合适,你值得更好的女人。”
当他打算追根刨底的时候,李香兰才告诉他说:“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的心里除了他已经容不下任何人。”
难道那个人,就是赵远?!
一想到这,他就感觉内心无比苦涩。
赵恒用力的点点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对,我真是他的儿子!”
“不可能!”李香兰果断道,“他曾经告诉过我,此生非我不娶,怎么会突然就生了个儿子?”
“我不相信他会背叛我!”
赵恒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因为他爹的确谁也没娶。
“你还有什么证据?”李香兰的声音也忽地有些急促了起来。
见到李香兰有些失态的模样,李平生的脸唰的一下就绿了。
他此刻的神情,仿佛比吃了苦瓜炖黄连还难受,就差把委屈二字写在脸上。
赵恒瞥了一眼李平生。
他怀疑后者是个舔狗,可惜没有证据。
在李平生吃了苍蝇一般的表情中,赵恒急忙从怀里掏出第一个锦囊里的书信,颤巍巍的递给了她。
女人飞快的浏览着书信上的内容,只是越看,她脸色就越发阴沉。
随着她脸色的变化,赵恒和李平生只觉地牢里的温度,莫名下降了几分,于是不约而同的缩了缩脖子。
看完了书信以后,李香兰的脸,已经比六月压城的黑云还要阴暗了。
咔嚓!
李香兰猛地一拍身前的桌子,顷刻间将其化作一地湮尘。
飘扬的粉末,散落在赵恒和李平生那铜铃般的眼前。
李平生嘴巴微张,很是震惊为什么李香兰会突然克制不住怒意,将面前的桌子一掌拍成飞灰。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不管遇到任何事情,都可以不为所动,冷静处理的女人吗?
此时的赵恒,更是被吓得亡魂直冒,心底的母鹿也被战场急促的战鼓所取代。
他感觉再这样下去,心脏都有可能受不了这刺激而爆掉。
爹啊,你到底是干了些什么天怒人怨的事……赵恒欲哭无泪。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惊恐。
“赵恒?”李香兰面带笑意的看向赵恒。
她的笑容很美,只是在赵恒看来,却美的就像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很美,却更会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