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岁月竟不曾舍得在这个女人脸上留下任何痕迹,眉眼中,也尽是别有韵味的风情。
只是那一脸生人勿进的寒冷气息,平添了几分拒人千里的意味。
女人的俏脸不怒自威,充满着上位者的气息不说,更重要的是,她给赵恒的感觉就像是一把剑。
杀尽江南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犹腥。
不知道为什么,女人身上的威严气质与杀气,让赵恒的脑海中瞬间蹦出来了这句诗。
女人一抬手,一名守卫立刻会意,上前将赵恒面前的牢门打开,然后领着在啃馒头的后者跟随两人一同进入审讯室。
“你说……你父亲认识李香兰?”女人声音冷冽,犹如冬天里刺骨的寒风。
她端坐在案几旁,李平生在她身侧负手而立。
赵恒艰难的咽下最后一口饭,茫然的点了点头。
“那你认识李香兰吗?”女人又追问道。
赵恒摇了摇头,叹气道:“不认识,但是我爹告诉我说,如果遇到了困难的话,或许可以找她帮忙。”
话刚说出口,赵恒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太对劲。
他看了一眼在女人身边,脸色有些发青的李大人,突然想起这位大人早上念叨过的一句话。
“整个锦衣机构里,就只有一个女人,那就是李香兰。”
赵恒心底不由微微咯噔: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李香兰盯着脸色古怪的赵恒,一字一顿道:“你猜对了,我就是李香兰。”
赵恒只觉脑袋里面像是有一个大钟,被撞的嗡嗡作响。
但他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然后毫不含糊地将舌头暗自往喉咙一卷。
反胃感顿时涌上心头,赵恒的眼眶也随之变得通红。
“你——你就是我的李香兰阿姨吗?”
“我找的你好苦……”
“你来自临安县的乡下,你究竟是谁?”李香兰黛眉微蹙,冷冷地打断了赵恒的话。
赵恒目瞪口呆,怔怔的看着李香兰。
他好不容易酝酿起来,并演练过数十次的情绪瞬间被粗暴打断。
这感觉就好像上厕所拉粑粑拉一半,然后硬生生夹断一样。
不过令他诧异的是,自己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李香兰才对。
她怎么知道自己来自临安乡下?
见到赵恒不解的目光,李香兰淡淡解释道:“你的眼角有着被烟熏过的痕迹,身体其他部分却很正常,说明你并没有被火烧过。
应该是做饭生不起火,反而被烟熏了眼睛,这种落后的做饭方法,只有乡下还在使用,但凡是县城一级,都不会再用。
脚下鞋边有一层干泥,说明你最近在下过雨的地方待过,并且时间还不长,否则脚下的泥巴会因为干燥而脱落。
最近一周之内,临天府辖区只有三个地方下过雨,分别是临安县、阳河县、以及沂山县。
而阳河县和沂山县一直到现在还在下雨,所以你脚下的泥应该还达不到这个干燥程度。
再加上你身上的衣服颜色,是临安县特有的杏叶浸染而成的。
所以我基本可以断定,你是从临安县乡下来的。”
赵恒呆若木鸡的杵在那里。
他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赵远当年会不辞而别了。
后者这么一个放纵不羁爱自由的人,却偏偏有这么一个李·福尔摩斯·香兰在身边,哪里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李香兰看着赵恒,脸上的笑意在幽暗的地牢中,显得无比可怖。
“所以说,你爹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