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头好痛……”
赵微从迷迷糊糊中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白色纱帐和一张棕红色的架子床,床架都是木质,上面雕刻的花纹格外精致。
很显然,这是古制的东西。
赵微用手臂强撑着坐了起来,不仅头痛,手臂也无甚力气。
抬眼打量四周,眼帘之中的尽是些古朴之物。
屋中也没有电器,倒是有一面玻璃镜,看起来唯一像现代得东西了……
走过去才发现,脸不是自己的,手也不是了。而且……年轻了许多……
头上缠着纱布,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才受了极重的伤。
我现在在哪?
赵微正在呆愣愣的出神,身后的屋门却被人推开,接着就是一声惊叫:“呀!微哥哥醒啦!”
然后就是奔跑出去的脚步声,以及越来越远的呼声。
不多一会儿,就有许多人簇拥着一男一女赶了过来。
赵微呆愣愣的望着众人,一个都不认识……
为首那名中年男子身姿挺拔面如朗星,下颌蓄着短短一截胡须,看向自己的眼神充满了关爱和怜惜。
他身旁的女性看起来也有四十岁的年纪,却是……面无表情,见到自己看向她时,还微微的侧开了头。
其他人……穿的服装大都相同,眼神……也很陌生,不像是关心自己的模样。
接着便是一个郎中模样的人,打开一张木盒,从中取出一块布叠成了方块,然后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上面开始诊脉。
“赵将军,令郎无甚大碍,多多调养一些日子,也就好了。”
赵微听了后,又看了看那名男子,这是自己爹?念及此处,就是一股巨大的悲伤感涌了过来,仿佛一柄重锤击在心窝子上。
想要开口说话,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接着眼前就是一黑,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再次睁开眼时,屋中依然只有自己一个人,赵微默默推开了房门,刺眼的阳光便射了进来,下意识用手挡了挡眼后,便看见了鳞次节比的层层院落,自己这是在阁楼之上,视线从下方延展开去,有池塘有园林有假山,琼楼玉宇雕梁画栋,古色古香的城镇风光就这么映在眼帘里,着实美不胜收。
赵微在阁楼上转了转,刚想下楼看看,就又遇见了先前那个小姑娘。
这小姑娘很是雀跃,连忙跑过来:“微哥哥,快要入冬了,你就穿这么一件单衣是会受寒的,还是快些回屋去吧!”
赵微脑子很乱,一心只想出去看看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便没有理这个小姑娘,而是自顾自的找楼梯,下了楼便往院外冲去。
很快,就有一群仆从小厮拦住自己,得了一个管事模样人的命令后,把自己给抬了回来。
在这间屋内,一闷就是十余天,期间只见过那名小姑娘,一名送饭的小厮,和……那位父亲。
这些日子赵微的脑子一直很乱,原本的记忆和这具身体的记忆一直来回打架,全都搅和到一起了。于是就一直没怎么说话,后来终于走出去了,只是那个小厮却始终跟在自己身后。
自己还是叫赵微,却只有十八岁了。时常来看望自己的男人叫做赵骁,表字龙骧,是当今朝堂的枢密使司。而自己……并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自己的生父其实姓李,叫李守义,赵骁原来的亲卫统领。而自己则是叫做李知耻,现在这个赵微,却是赵云替自己改的名字。
一家三口遭了奸人陷害,被诬陷为私通敌国走私军械,而这具躯体的亲生父亲凭借一身武艺杀出一条血路,可是……依然没能够活下来。
父亲死战,击杀六十余人后力竭,被暗箭射死。
自己和母亲乘坐马车逃离,马匹被砍伤受惊,于是整辆马车被惊马掀翻拖拽,这拖拽可谓是惊心动魄,赵微回想一下也觉得太过凶险了,难怪都没能保住性命……
大概也就是如此,自己才会来到这具身体里吧!
大概也就是如此,每每想起父亲母亲二字,心中才会一阵剧痛吧……
自己这身世,已经足够曲折离奇了,可这几天所了解到的情况里,赵云家中的情况,也有些复杂。
赵骁似乎是被贬官了,此时已然不是枢密使了,而且被贬的原因,似乎便是认了自己为子。
这些话在这京城中,风言风语已然传遍了。所以才有了赵骁要在冬至日将自己认祖归宗的事情传出,想封住的,便是这悠悠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