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闲谈着,就见何老二面色突而一变,似是见着猫的老鼠般,回身撒丫跑去,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原本围作一圈的人顿时一愣,回过头,就见一队军卒自雍门入城,出现在东市外的夕阴街之上。
众人缓缓起身,注视着那队着装几乎与他们同样破旧,却隐隐散发着杀气的汉卒。
“此何部军卒?”
见那队军卒面前兵没有开道的衙役,众人稍稍安下心,小声谈论起这支部队的来历。
按道理来讲,除了南北两军,其他郡国、边地军应该不会出现在长安城内才是。
即便是外军将领回京述职,也不可能大摇大摆的率部入城。
疑惑地打量着那队军卒,何广粟发现,那队百余人的军卒并非按照队列行走,而是分左右两列,行于两侧,中间留空。
不片刻,便有一辆辆囚车出现在那两列军卒中间,每辆囚车之中,都载有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
众人赶忙前往东市口一旁的法场,占了个视野好的位置。
——这架势,傻子都能看得出来,是要在东市外行刑!
“也不知是何人,竟惹得如此滔天大祸?”
看着那一长串囚车,何广粟啧啧称奇着虚伸食指,数着囚车的数量。
“十七,十八,十九···”
待等最后一辆囚车的木轮停止转动,何广粟满是惊讶的看着围作一圈,足足三十一辆囚车。
正常情况下,东市外对犯人行刑的,一般是廷尉;即便是廷尉羁押犯人至此,一般也都是分批次,每批十人左右。
而这队明显不是关中所属的军卒出现,则大概率表明,这三十一辆囚车上羁押的犯人,属于同一个案件的死囚!
近百军卒羁押,无内史、卫尉衙役跟随···
这案子,必然小不了!
不片刻,东市外就已被围观百姓塞了个满,就连东市内的商铺,都涌出许多肥头大耳的商贾,前来围观。
何广粟本就生的不矮,稍踮起脚尖,就清晰地看到一名瘦高的军官出现,命令军卒将犯人从囚车中拉出,摁倒在地,跪坐一排。
然后,那军官清了清嗓,便走上前,露出那种略显阴戾的面容。
看清那种面容之后,何广粟面色稍一变,对这队军卒的来由也已有了判断。
——可不就是昨日,将自己缉拿,押送到陛下面前的那支部队嘛?
那支区区一百人,便将北军一队五百人的军卒俘获的神秘部队!
那瘦高的军官,何广粟更是至死难忘——这可是能从两丈高的树上跳下,却近乎不发出任何声响的猛人!
身边的何伯却没有注意到何广粟面上骇然,而是全神贯注的听着那军官中气十足的发言。
“此三十一贼,乃安陵杜氏之属也!”
那军官第一句话,便让东市外陷入一片哗然!
“安陵杜氏!!!”
“可是陛下出手了吗?”
在众人的议论纷纷中,一尽显富态的商贾走出人群,对那军官遥身一拜,轻声道:“敢问将军,安陵杜氏,所犯者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