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两人一看到赵昊,赶紧勒住马缰,翻身下马,大叫着师父、师父,扑上来纳头便拜。
把一群刚要散去的商人,看得一愣一愣,心说这小孩谁啊?怎么县尊还给他磕头,管他叫师父呢?
刚才陈总好像也是听了他的话,才决定临时给大伙儿加舱位的吧?
商人们不禁议论纷纷,猜测这被娇妻美婢环绕的少年到底是何方神圣,这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隆庆微服私访记吗?还是少年包青天?应该不是,因为这少年既没那么老,也没那么黑……
不愿成为焦点的赵公子,狠狠踢了这两个现眼玩意的屁股,然后赶紧骑马闪人。
众人望着白马从骊驹,青丝系马尾,黄金络马头的公子绝尘而去,忽然有商人一拍大腿,叫道:
“我知道了,他是科学赵公子!”
“吓,肯定是他。没想到县尊总挂在嘴上的‘师父他老人家’,居然这么年轻!”
“听说整个江南集团都是他的?”商人们津津有味的议论道。
“怎么可能?他最多就是台前的幌子,真正的东家,是幕后那些人……”有人高深莫测道。
“什么人?快说说!”众人忙诸位。
“这个不能说太细,只能说懂的自然懂。”那人却摇着头,仿佛真知道什么秘辛一般。
那厢间,赵公子一行策马驰骋到了人迹罕至的三沙东滩。
这片芦花飘飞、水鸟脆鸣,野趣十足的滩涂,原先其实并不存在。它是去冬今春‘崇明筑塘保坍工程’的副产品。
当时,金学曾和于慎思带着数万民夫,在丈许高的毛石混凝土海塘之外,挑土筑起护坡,层层耙平、洒水夯实。然后分段锥孔灌浆,使其更加充实坚牢、不惧洪水冲刷。
崇明百姓实在是让坍塌给整怕了。又在护坡之外的要紧处,用混凝土修筑了许多护坎、丁坝。为了保滩涂、促淤泥,他们还在堤前滩涂种青,种的就是眼前这些根深相连、不惧风吹水淹浪打的芦苇。
如今,当初种下的芦苇已经长成了一眼望不到边的芦苇荡,招引无数南飞的水鸟在此越冬。西风一起,芦花漫天,无数白鹭、绿头鸭、鸳鸯于苇海间曼妙起舞,那景象简直美极了。
这难得一见的美景,让习惯了单调蓝色的众人不由神情一振,都不由深深陶醉其间。就连嚷嚷着要打猎的李明月,也不忍心破坏眼前这美景,放弃了张弓射雁的诱惑,改为在辽阔的滩涂上骑马观景。
赵昊陪着小县主跑几圈马,这才降下速度,与两个弟子沿着海塘信马由缰起来。
他举目眺望着一眼望不到尾的百里海塘,神情愉悦的问两个弟子道:“这玩意儿效果如何?”
“效果好极了!”金学曾笑逐颜开道:“这都是托师父的福,崇明百姓都说您是他们的亲爷爷啊!”
“这是什么屁话?”赵昊不解。
“师父,他这是自夸。”于慎思笑着解释道:“昆山百姓现在都管他叫再生父母,您是他师父,可不就是亲爷爷嘛。”
“哦,哈哈哈!”赵昊笑着用马鞭指了指金学曾道:“我看你这猴子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嘿嘿,没办法,谁让咱们叫崇明县天翻地覆换新颜了呢?”金学曾得意洋洋道:“再说师哥,人家那是对咱俩的称呼。老父母老父母,我是老父,你是老母。”
“你老母!”于慎思瞪他一眼,三人再次笑成一团。
也难怪金学曾如此得意。正所谓功夫不负有心人,这道崇明百姓倾注心血构筑起来的立体屏障,非但彻底止住了三沙进步一坍塌,还经受住了今夏台风的考验、阻挡住海潮倒灌,让崇明百姓迎来了一次久违的丰收。
此外,向来爱雪上加霜、锦上添花的老天爷,还额外馈赠了勤劳的崇明人民十万亩滩涂——这东滩整个都是今年新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