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守正和徐璠,便先在偏殿等候。
幸好有内侍和禁卫看着,两人才没再打起来。
但徐璠怒气难平,选择用眼神杀死他。
赵守正还是平生头次,被个男人这么长时间的盯着,弄得他很不自在,索性闭上眼,来个不见为静。
也就是几息时间,他便坐在杌子上睡着了。
‘居然敢无视我!’徐璠登时怒不可遏,难道老子不是小阁老了,就不能用大耳刮子抽你了吗?
却忘了,自己挨揍的时候,可还是小阁老呢。
但对手都睡着了,徐璠也没必要浪费功力了,便抱着胳膊枯等被叫,或者那厮睡醒。
赵守正是被来传他们的庞尚鹏叫醒的。
看到这厮居然又睡着了,庞中丞不禁目瞪口呆,心说这人心得多大啊。
上回在都察院的牢房里睡着也就罢了,这都要接受公卿大臣的审判了,还能坐这儿睡着?
果然大奸大恶之辈,皆有一个远超常人的大心脏啊……
庞中丞默默把对这厮的评价,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咳。”虽然不愿意得罪这奸人,但公卿们还在等着他俩进殿呢。
庞尚鹏只好硬着头皮,接连咳嗽几声,把赵守正唤醒。
“啊,我睡着了吗?”赵守正看到眼前立着一位四品大员,赶紧擦擦嘴角,歉意的起身道:“昨晚担惊受怕,一宿没合眼。”
‘信你才怪。’
‘你有个担惊受怕的样子吗?’
徐璠和庞尚鹏不约而同的想道。
今日廷议是由兵部发起的,旨在商榷是否该修筑边墙,防御鞑子进犯,因此是由兵部尚书霍冀主持的。
待到两人进殿,行礼如仪后,霍冀便指着赵守正,用那带着浓浓山西味的官话道:“来,都瞧瞧,这就是打人的状元郎。本官看呐,他应该再去考个武举,来个文武双状元才活适。”
众位文武大员便深浅不一的笑起来。
赵守正被笑得心里发毛,心说这种场合实在是可怕,比在都察院接受盘查可怕一百倍。
他不禁怀念起长公主府的那个水榭来,拆掉整排窗扇后,可以看到湖上的碧波荡漾和鸳鸯戏水,让人感到无比宁静。
听着众位高官刺耳的笑声,看着赵守正脸上露出的迷之微笑,徐璠有一种被冒犯的感觉。
自己还是小阁老时,可没人敢这么笑。
他瞥一眼大理寺卿董传策,董廷尉便微微点头,对众人怒声道:
“本月初十,有翰林修撰赵守正,袭击太常寺卿徐璠,致使徐乐卿身心受创严重。加之案发地点位于各部官衙所在之东公生门,影响十分恶劣。案发后,该员更是潜逃无踪,大理寺、都察院数次传唤都未到案,此等狂悖嚣张、目无王法之徒,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番话,把个赵守正听得目瞪口呆。心说不就打个人吗?怎么感觉下一步,就要把老子犬决了?
看到赵守正变了脸色,徐璠快意的笑了,心说装不下去了吧?这才刚开始呢!
见董传策抢过话头,霍部堂闻言微微皱眉,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大理寺负责审理朝廷百官犯罪者,对方倒也不算喧宾夺主。
“现在徐乐卿含愤致仕,已为布衣。老元辅为此痛心疾首,几欲昏厥。陛下不忍见元老致仕,含恨归去。故而命大臣公议其罪、严加惩治,以谢老元辅!”
说完,董廷尉怒指赵守正,断喝道:“犯官你可知罪?!”
廷尉者,大理寺卿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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