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苏州、常州的两位府学教授正焦急的四处张望,看到二阳过来,才大松了口气道:“你们可算来了,真要把人急死!”
这两位可是两府取得好名次的希望所在啊。
那边,赵昊将父亲送到国子监的旗下,深深一揖道:“祝顺利。”
“我儿放心。”赵守正重重点头,这是他第六次入考场,头一次这样信心满满。
为了不让父亲分心,赵昊便和吴康远等人先行离去,只留方文和高武在旁侍奉赵守正。
赵昊和吴康远,来到与贡院一水相隔的一处三层酒楼。
酒楼没有招牌、上着门板,明显处于歇业状态,却有熟人手持铁棒在门口站岗。
“咦,这不是味极鲜的小本家吗?”吴康远笑着朝吴玉摆了摆手。
吴玉笑笑,又向赵昊行一礼,打开了紧闭的店门。
吴康远忽然想起来道:“这是方掌柜原先那家酒店?”
赵昊点点头,带着他走进店去,便见里头已经收拾的一尘不染,只是桌椅柜台俱无,显得十分空旷。
但两人上去二层楼,进了最大的那个包厢中,吴康远却见里头桌椅陈设俱全,还摆着几盆兰花,挂着几幅立轴,显然是精心布置过的。
包厢的一溜轩窗全部敞开,凉爽的河风吹拂进来,让人神情为之一振。
赵昊便和吴康远,在对着河面的罗汉床上坐下,一边沏茶一边解释道:“这不正好秋闱,想要在贡院边上,租个院子给考生休息,却是有钱也租不到。”
“那当然,别说这秦淮河畔,就是各省城的贡院附近,不提前半年订好,根本租不到住处的。”吴康远看着近在咫尺的贡院粉墙,颇有经验的说道。
乡试从初九日开始,一共要考三场,至十八日方结束。这期间,每场完毕,考生都要出来贡院,等到次日再进去考下一场。为了让考生休息好,不要那么狼狈,在贡院旁赁个住处还是很有必要的。
“谁承想,方掌柜不声不响就把这里布置好了。”赵昊笑着指指头顶道:“楼上的包厢都被他改成卧室了,晚上咱们可以睡在上头。”
“嘿嘿,真会享受。”吴康远羡慕不已,当年他乡试时,受到叔父牵连,可是吃了不少苦头的。“我现在就盼着他们都能考中,到时候跟你们一起进京,一路上肯定舒服。”
“承你吉言。”赵昊笑着点点头。
不说贡院外两个闲人的闲扯淡,单说三位考生排队捱到中午,才陆续点完名进场。然后经过一番不可描述的严格搜检后,这才到二门接了卷,再回龙门归号。
等三人全都在各自的号子里坐下后,天都已经黑透了。
结果当天,主考大人就没放题。
于是四千多名考生,在号子里瑟瑟发抖挨了一夜。
按照考场规矩,袍子不准带里子、褥子不能絮棉花,就连鞋都必须是单布的。幸好南京八月里还不算太冷。听说顺天府那边,每次都有考生被出病来直接被抬出去……
翌日一早,锣声响处,主考官终于放题了。
当赵守正看到那密密麻麻一张纸时,眼里却只有那第一道四书题。
只见上头用馆阁体,工工整整写道: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
太祖爷真显灵啦!
上架第一章,求月票推荐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