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成想想都觉得心肝儿颤。
第一次他有种揍一顿沈浩的迫切想法。如果沈浩没这么能干,或许他也不会被挖出来的这些情报所纠结。
需要姜成做取舍了。
是私下将这件事情压下来当是给军伍一份颜面和回旋?还是掀开盖子一查到底?
从早上一只纠结到了临近中午。姜成最后重重的锤了一下椅子扶手,面目上反反复复出现在眉心出的纠结瞬间荡然无存。
“备马,去指挥使衙门。”
外面门房急忙去准备,半个时辰后姜成见到了指挥使庞斑,而他则是单膝跪在地上,静静的等待庞斑的决断。
“你是军伍出身,而且一直都自诩军伍一系。如今为何却不把这份案牍压下去? 反而报到我这里来呢?你莫非不清楚这其中干系?”
庞斑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 但姜成却没有从中感受到半点温热,相反浑身犹如寒芒扎刺? 冷汗迅速浸湿后背。
“属下虽出身军伍也与军伍多有纠葛? 但首先属下是一名玄清卫镇抚使,所以理所当然应该先将案牍上呈大人定夺? 而不是私自瞒下不报。”
说出这句话之后姜成顿感浑身轻松,似乎心头一块大石没了? 身上的寒芒扎刺也消失不见。
庞斑的声音又道:“军伍也好? 文官们也罢,都喜欢讲派系,甚至将其当做划分敌我的一种手段。就好比军伍系和文官集团里的勋贵系和修族形同水火,而实际上军伍里很多高层身上也有爵位? 他们又算什么派系?
哪头吃香就算哪头吗?那我庞斑又是什么派系?
你很好。没有被所谓的派系蒙住你的眼睛? 还知道你领的差事不是什么军伍系,而是玄清卫靖西镇抚使。”
姜成闻言不敢搭话,只是头压得更低了,他听得出庞斑言语里还有怒气。当然,这些怒气不是针对他的。
“之前靖北军私贩军械? 兵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了个人头滚滚,满眶的血腥平了朝野怒意? 也堵住了不知多少张嘴巴。而我们玄清卫也受到牵连,损失近百。如今又来一个“勾结蛮族”? 这要是被你压下去,一旦事发? 可想我玄清卫必将又成陪葬? 而且比上一次只会更惨。
要查? 但不能急也不能打草惊蛇。特别是兵部更是铁桶一块,稍有落灰都能被他们察觉,你手下那个沈浩幸亏谨慎,如果他贸然往兵部下手必定糟糕,哪怕是兵部一个看门的也绝对不会轻易上套。
由下往上查才是最合适的脉络。”
姜成感觉一股无形力量扶起他来,抬头才看到庞斑笑眯眯的示意他坐下说话。
“大人,可是军伍不比地方,内部森严,许多事情并不是我们玄清卫插得上手的,况且这件事涉及太广,单是我靖西镇抚使的职权就不足以全面侦办。所以还请大人明示。”
说实话姜成是不想把这件事拽在手里的,风险太大,太惹眼,而且太容易背锅。他原本是想将盖子掀开之后就扔到庞斑手里,可没想到庞斑又扔了回来。
“你的那个得力干将不是交上来一份“试点计划”吗?可以批给他了,我会在上面再加上一条,到时候你交给他,我想他应该能明白该从哪里查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