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正如孔俭所猜想的那样,刘緈与鲁阳乡侯亦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地步。
见此,赵虞略一思量,笑着插嘴道:“父亲,刘公,王将军与彭勇将军,为我等在前方抵挡叛军的攻势,今日彭勇将军来到我鲁阳,来到我乡侯府,不管我鲁阳是否有能力借钱粮于王将军,至少也该准备好酒菜,好生招待彭勇将军,怎能让彭将军光在这里喝茶么?”
二公子想拖延?』
刘緈立刻就猜到了赵虞的用意,笑着对鲁阳乡侯说道:“对对对,还是二公子知礼啊,乡侯,你怎能如此怠慢?”
鲁阳乡侯亦是聪颖之人,立刻就反应过来,一边叫曹举去吩咐庖厨准备酒菜,一边抱拳对彭勇说道:“实在是失礼了,幸亏小儿提及……”
见此,彭勇平淡地回道:“其实不必,彭某此番前来,亦不敢……”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就被鲁阳乡侯的询问声给打断了:“不知彭将军可擅长饮酒?小侯府上,仍有些家父在世时留下的酒,算一算,至今已有二十余年。”
“二十余年?”
方才还一副准备婉言回绝的彭勇,闻言不禁咽了咽唾沫。
旋即,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爽朗地笑道:“哈哈,让诸位见笑了,不瞒诸位,无论是王将军还是彭某,亦或是军中其他几位同僚,对于美酒实在是无法拒绝。”说着,他抱了抱拳:“那……叨扰了。”
听到这话,鲁阳乡侯与刘緈心中暗松了一口气,然而在旁的孔俭却着急了,在旁说道:“彭将军,王将军交代的正事要紧啊!”
“……”彭勇看了一眼孔俭,虽然没有说话,但看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而此时,刘緈笑着说道:“孔郡守,王将军交代的正事虽然紧要,但也不急于一时吧?吃顿酒菜能花多久?”
彭勇虽然依旧没哟开口,但他笑着点头的动作,却足以表明他的态度。
见此,孔俭亦毫无办法,咬咬牙说道:“好,姑且就顺了你等的心意,我倒是要看看,一顿饭的工夫,你等能折腾出什么来?”
见这厮还不消停,赵虞轻笑着说道:“孔文举,家父宴请彭将军,可没说宴请你啊。哦,也对,你自备干粮……”
“你……”
“怎么?”迎着孔俭的视线,赵虞轻笑道:“自备的干粮没有带足么?那就自己去找食吧,恕不相送。”
从旁,刘緈与鲁阳乡侯对视一眼,从赵虞这看似小孩子胡闹的举动中,看出了后者的真正意图——即将孔俭支开。
将孔俭支开有很多好处啊,比如说,他们可以向彭勇试探一下王尚德的真正态度,从方才彭勇的言行举止来看,这位将军性格豪爽,自然要比孔俭容易相与。
至于将孔俭驱赶出府是否会再次得罪对方,这种问题刘緈与鲁阳乡侯连想都不想——本来就已经得罪死了,还能怎么样?
想到这里,鲁阳乡侯冷漠地对孔俭说道:“我儿说话虽然粗糙,但他说得不错,我府上有招待尊客的酒菜,但没有招待恶客的酒菜,孔郡守,请吧。”
话音刚落,张季、马成二人便走到孔俭身边,抬手说道:“孔郡守,请吧。”
“你们……”
孔俭恶狠狠地盯着众人,旋即转头对彭勇说道:“彭将军,他们有意支开孔某,定有不轨企图……彭将军不可中了他们的诡计!”
听到这话,赵虞笑着嘲讽道:“孔郡守为了污蔑家父,那可真是不遗余力,吃顿饭还能说成诡计,辛苦辛苦……”
孔俭闻言冷笑道:“小儿,莫以为老夫不知,你故意提出宴请彭将军,又有意将孔某支开,无非就是想从彭将军口中套出王将军的态度,你小小年纪,城府倒是深……哼,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么?!”
“呵。”赵虞微微一笑。
一刻辰后,张季、马成二人夹着孔俭来到了府外,一把将后者推到了府外。
“孔郡守,你就先在这儿侯着吧,待府内用完了酒菜,到时候会通知你的。”
丢下一句话,张季、马成二人砰地一声关上了府门。
“……”
孔俭气得双手攥拳,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