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紧?”瘦猴等人面露忧色,齐声问道,他们戍守商於没少到张家来蹭饭,早已将张大娘当作自家亲人,此时关切的神情丝毫不作伪。
“应该没事,反复好几天了,只是郎中那里事务繁忙,始终没有时间出诊。”张二郎是守礼之人,虽然心中忧虑,但仍打起精神冲王封施礼道:“十三伍伙头张盛,见过伍长。”
“二郎不必多礼,叫我王封便好。”王封对张家兄弟倍感亲切,一听到张强张盛这两个名字,便不觉想起白马寨的彪悍二人组,也不知赵义的八阵图推演得如何了。
“可惜你们两个告假了,咱们营现在的做饭水平在全营都是拔尖的。”瘦猴的嘴闲不下来,碎碎念道:“多亏了伍长传授的绝招,你们如果早日归队,我去帮你们求求情,让伍长将绝招传授给你们。”
“我们只与监军求得三天假期,按理说明日便应归队,但郎中始终不肯出诊,我与兄长实在是放心不下母亲。”
张盛提起此事面露忧色,商於城内的郎中大都被征入伍,只余一人为城内百姓医病,偏偏此人与张家有仇,他们兄弟二人这几天多次上门求情,皆被拒之门外。
“是钱银给的不到位,还是有其他原因。”王封看出张盛闪烁其辞,一针见血地点破道。
“父辈的事情做晚辈的不敢妄议,伍长姑且听之。”张盛叹了口气,他已经预料到兄长此次前去必会无功而返,只能指望面前的几位袍泽能够帮忙给点主意。
“裴郎中说起来还是家父战友,二人一同从商於参军,北上伐宋,由于年岁相当又是同乡,很快结为好友,但后来论功行赏家父被提偏将,裴元却不在封赏的名单上,因此回乡后大肆抱怨家父窃取了他的军功,从此不再与家父来往。”
“泓水一战中,家父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有人说见到家父被马蹄踏成烂泥,但这裴元偏偏站出来指证父亲临阵脱逃,倒戈了宋国,死无对证之下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张家无法享受忠烈遗泽,只能靠母亲独力将我们兄弟拉扯成人。”
张盛言语中有些梗咽:“这次家母病重,城内郎中尽皆被征入伍,只能硬着头皮去请裴元医治,但裴元仍记恨着十几年前的恩怨,始终借口推托。”
“这龟儿子太不是东西了。”瘦猴听得义愤填膺,撸起袖子就要出门。
“你准备去干嘛?”
“伍长你别拦着我,我去将这龟儿子绑来给大娘看病。”
“瘦猴你用点脑子好不好。”老秦一脸无奈地拉住梁坤:“你就算将其绑来,他不医治你也没有办法,或者胡乱医治一通耽误了大娘病情,也没处说理去。”
“大娘若有差池便杀了他。”常凯正声说道,话语中的寒意让人丝毫不怀疑其真能干出此事。
“我是否方便看一下张大娘。”事情远未到不可解决的地步,王封没有理会二人的馊主意。
“自然方便,伍长请。”
张盛在前引路,瘦猴与常凯顾不上去寻裴郎中的麻烦,急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