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封挺身而出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不想看着渔夫横遭惨祸,见华服青年仍不愿意放过那李姓汉子,忍不住为其辩解道:“公子此言差矣,那渔夫却是冤枉得很,河豚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只是烹制不当才酿此后果。”
“泽儿,王公子说的有道理,你爷爷也没有大碍,此事就这样算了吧。”
陈老太爷回过神来,从下人嘴里知晓了昏迷期间发生的事情,投给王封一个感激的目光,同样开口劝道:“今天是爷爷大寿,放过那渔人吧。”
“爷爷虽无大碍,好好的一场寿宴却泡了汤,就这样算了我们陈家脸面何存,我顶多不伤他性命,惩戒却是少不了。”
陈庸欣慰地点点头,陈泽能够做此让步殊为不易,他这个做父亲的也不好得寸进尺,小孩子嘛,慢慢教育就好,逼得太紧只会适得其反。
王封看出来了,陈庸并非奸邪之人,但在对待陈泽的问题上绝不是一个好父亲,只知道一味的听之任之,这些豪门子弟口中的“略作惩戒”,对那渔人而言无异于灭顶之灾。
“良辰美景正当时,在下略通厨艺,若老太爷与家主不嫌弃,不如将宾客邀回,继续寿宴如何。”
陈老太爷与陈庸闻言有些心动,好好的寿宴出此变故街面上少不了风言风语,能够继续办下去再好不过,二人自然是同意的,但还是不自觉地看向陈泽,等待他的意见。
“为了这场寿宴陈家准备了半年,现在珍馐美馔都已用尽,再用什么来招待客人?”
这场宴席既为陈老太爷的贺寿之宴,也是陈泽的加冠之礼,陈家从半年前便开始准备,搜集了多种珍贵食材烹制成佳肴一十六,但在之前的试毒中尽皆被破坏,此时若再用寻常食材开宴,未免堕了陈家威风,陈庸与老太爷听得连连点头,暗叹还是泽儿思虑得周全。
“美食不分贵贱,食材的珍贵程度与宴席规格并无必然联系。”王封知晓决定权在陈泽手中,见其面露思索没有反驳,接着说道:“在下曾品尝过一道菜名叫‘火锅’,此地临江,鱼肉最为鲜美,若是以鲜鱼为锅底,便是比那龙肝凤胆也丝毫不差。”
陈泽曾立志尝尽天下美味,但这火锅却是头一回听说,不由提起了几分兴趣:“这道火锅烹制是否麻烦,除却鲜鱼还需要何等食材?”
“汤底以猪骨、鸡肉、鱼骨炖制,辅材可搭配时蔬羊肉及各种河鲜,并不麻烦。”
陈泽早已听得口舌生津,也不问其父与祖父的意见,连声应允道:“这个好,就吃火锅,需要什么食材你尽管说,只要陈家镇有,本公子都能给你搞来。”
“王公子刚救下家父性命,又要操持宴席,老夫实在是过意不去。”陈庸掩不住笑意,寿宴可以继续进行固然重要,但自家儿子的真性情才是最让他欢喜的。
“不必客气。”王封也担心自己走后陈家会寻那渔人的晦气,能够就此解决也算是皆大欢喜,于是摆摆手继续吩咐道:“有劳家主准备与宴席人数相等的陶罐和火盆,并差人将鲜鱼、猪骨以及活鸡送至东厨,至于辅食,时蔬羊肉河鲜等易熟的食物皆可。”
陈庸一一记下,并安排仆役采购食材、通知宾客,自己则亲自带着王封和小明来到厨房。
“甚是惭愧,老夫需去府前迎接宾客,不得不失陪,还望公子见谅。”
“家主去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