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逐渐平静下来的中年男人,陆攸之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自己之前准备的手段确实起作用了,不然想要让这中年男人彻底安静下来还真不容易,一方面是因为身体原因,所以陆攸之其实在武道上的天赋没有那么好,上杉野更看重的是他在其他方面的天赋,所以以他的实力想要彻底控制住这中年男人还是要费些力气的。另一方面则是在于这陆攸之担心在这个过程里会损害到这中年男人,那样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不过还好,自己的手段起了作用,倒是省去了不少麻烦,他收起铃铛,缓步走了过去,手指灵活地在中年男人身上的那些银针的尾部弹动,那些银针便是轻松地弹跳出来,然后被陆攸之收了起来,而在那黑色虫子的作用之下,中年男人身上虽然少了银针的控制,但也是老老实实地站着,没有做出什么暴起伤人的举动,只是那双赤红的眼睛似乎是更红了一些,看起来总是有些怪异之感。
陆攸之抬手在下巴上轻轻敲击着,这个动作已经是成了他思考时候的一种习惯了,不经意的时候便是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他思索了一下,上前将中年男人抱了起来,搬回了那间屋子里去,架子之前已经是被中年男人给弄坏了,所以便是只能随意地靠在墙上。
而在陆攸之忙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上杉野已经是离开了落枫城,向着霸枪山庄飞掠而去,这位不显山露水的老人却是一位御空境的陆地神仙,以他飞行的速度,即使莫巽率先出城,但是当上杉野落在霸枪山庄不远处的一处土丘上的时候,莫巽还在半路上哩。
上杉野也不急着进入霸枪山庄,而是在土丘之上盘膝坐了下来,黑色的真气如同蟒蛇一般缓缓缠绕上了他的身躯,一点一点地压制着他身上的气息,随着那些真气的流动,上杉野周身的气息逐渐收敛了起来,看起来完全就像是一个寻常的老人一般,若是不用眼睛看,甚至都感觉不到那里有一个人。而上杉野显然还觉得不够,他从自己的乾坤袋里取出了一枚三角形的印章,佩戴在了自己的衣襟上,只见那印章之上忽然冒出了一阵灰色的光芒,将上杉野全身包裹了进去。上杉野拍了拍手,轻哼一声,说道:“如此便万无一失了,老夫不信都这样了还会被那老家伙给发现。”
而这个时候,远远地可以看到有一人正骑马往霸枪山庄赶去,以上杉野的目力,自然是看清了那便是从落枫城赶回来的莫巽,他挑了挑眉毛,低声说道:“这小子回来的倒是挺快,也好,省得老夫还要等他。”
上杉野看着莫巽一路进入了霸枪山庄山脚底下的那个巨大的牌坊,脚掌在地面一踏,身子便是骤然飞掠而出,如同一只巨大的秃鹫一般向着霸枪山庄那边掠了过去,下方的那些霸枪山庄的弟子根本没有察觉到有一道人影从自己的头上飞掠而过。
以上杉野的实力,想要进入霸枪山庄那自然是轻而易举,他本来所要担心的也就是霸枪山庄的那个老祖宗而已,那一位名叫莫麟洵,虽然不算是霸枪山庄的真正创始人,但是霸枪山庄正是在她的手中才发展到如今这天下四大山庄的地步的,要知道以前的霸枪山庄不过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武林势力而已,哪里会有如今这般的声势。而莫麟洵自然也是一位御空境的陆地神仙,平日里虽然不管霸枪山庄的事务去闭关了,但是一旦有外敌侵入,他自然也是会发觉的,上杉野虽然不惧这莫麟洵,但也不想和一个御空境的强者交手,那不符合他的利益,而且一不小心便是引人瞩目,他现在最需要的还是低调。
进入霸枪山庄之后,上杉野便是一直霸枪山庄那些阁楼的阴暗角落里,悄无声息地跟在莫巽的身后,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存在。
眼瞅着莫巽一路来到了霸枪山庄山腰处一处占地颇广的楼阁之中,这里便是平日里霸枪山庄那些影族训练的地方,不过对外则是宣称是霸枪山庄的一处重要仓库,寻常人不得擅入,哪怕是莫叹都是没有来过此地。
那些守门的弟子自然是认得莫巽的,并没有阻拦他,而在莫巽进去之后,那两名弟子视线移向两侧的一瞬间,一抹影子忽然是从二人之中掠了过去,两人只感觉到一阵微风吹过,并没有察觉到背后的那道帘子缓缓落下。
莫巽进入楼阁之后,没有理会那些正在训练的弟子,径直来到了楼阁二楼的一个露台,在那里,先前出现在莫巽小院之中给他安排任务的那个中年人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露台边上,一手按着栏杆,一手把玩着两颗圆润十足的铁胆,眼神则是飘忽不定地在下方那些正在训练的弟子身上掠过。
他察觉到有人上来,将视线挪了过来,看到伤势不轻,气息微眯的莫巽时,中年人皱了皱眉,沉声说道:“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确认那个沈云的身份吗,怎么会弄成了这副模样”
莫巽冲着中年人拱了拱手,说道:“已经确认了那个沈云的身份,他和在天狼城击败少庄主的那个沈云确实是同一个人,按照命令,我去尝试除掉他,但是他的实力在我之上,我只是靠着死灵诀勉强保住了性命,逃了回来。”
中年人冷漠地看着莫巽,忽然一扬手,一道真气狠狠地甩在了莫巽的身躯之上,竟是完全不顾及莫巽身上的伤势,莫巽的身体倒飞而出,狠狠地撞在了栏杆之上,然后砸在了地上,他勉强爬了起来,又是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
中年人冰冷的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废物,连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这些年倾注在你身上的那些资源都是喂狗了不成?还有脸逃回来,你还不如就死在那人的手里算了,平白污了我的眼睛。”
面对中年人的责骂,莫巽自是沉默地受着,他很清楚,这个时候无论是反驳还是辩解只会遭受更加严厉的惩罚,只是他低垂的目光里自然还是多了几分怨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