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与江州的边界,两道有些鬼鬼祟祟的黑色身影缓缓从沧州这边向着江州那边摸了过去,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躺着一地的沧州叛军的士兵,不过并没有死去,只是暂时陷入了昏迷。
这两人自然便是之前遇到了许伯彦时候,最终确定去灵州送东西的沈云和乌鸦二人,花费了更久的时间和更多的力气,两日也算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沧州与江州的边界,如今只要穿过这边界线,其实也就没有多大的危险了,毕竟相较于沧州这边严密的封锁,江州那边的守备还是要松懈一些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江州的守军和原本沧州的守军基本就是半斤对八两,大哥别说二哥,结果现在沧州的守军转为叛军之后,有了星月教的协助,大为改观,而江州守军却依旧是原来那副德行,想要两边的守备一样严密那完全就是异想天开,甚至说江州守军堆在这里基本上就是想要拖延住沧州叛军的脚步,等到龙骧军过来他们便是可以撤退了。
朝廷根本没有没有想过要靠着江州守军来镇压沧州的叛乱,那些大人们相信的还是那支战功赫赫的龙骧军,只是在龙骧军到达这边之前,哪怕是江州守军连同那位行军大总管都死绝了,也不能后退一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把沧州叛军给拖在这里。
伍庆昌身为江州行军大总管,对于这一条朝廷的旨意他自然是清楚的,不过他并没有将这道旨意告诉江州的守军,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只会白白增加江州守军的恐惧,说不定还会引起其他的一些问题,身为江州的行军大总管,伍庆昌是最了解江州守军的人,所以他很清楚有些事情自己知晓就好了,没有必要去告诉那些士兵。
再说了,伍庆昌也不认为这对于江州守军来说就是坏事,江州守军懈怠太久了,久得连他们自己都忘记了军人的职责,既然是这样,与其让江州守军就这样糜烂下去,倒不如将他们送上战场,以血与火来磨炼他们,哪怕是会死很多人,但是最终活下来的江州守军将脱胎换骨,不再是现在这种烂泥扶不上墙的状态,那才是伍庆昌真正想要的江州守军。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会有多少江州守军的士兵死去,伍庆昌其实并不是很在乎,外界都传伍庆昌是个风流浪子,殊不知风流浪子也最是薄情,在他的眼中,那些毫无作用,不过是靡费军费的士兵甚至都算不上人,只是一些恶心的蠹虫而已,为了救治江州守军,这些蠹虫死了也就是死了,伍庆昌不会觉得有半点心疼,至于会不会有什么风言风语,他伍庆昌若是在乎名声,也就干不出那些个事情了对于伍庆昌来说,铁石心肠是早已深入骨髓的东西,自然是不会因此而产生什么什么心疼的情绪。
此刻伍庆昌站在自己的营帐之前,看着大营之中那些稀稀拉拉的士兵,俊逸的面庞上满满的都是嫌弃之色,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哪里会愿意管这些废物。这个时候,陈长溪一脸凝重之色地跑了过来,他干咳了一声,低声说道:“将军,有探子传消息回来说,曾经见到一名身着暗红甲胄的女子从沧州叛军的大营之中飞了出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一位御空境的陆地神仙,末将想着,此人应该就是沧州叛军的统帅了。”
陈长溪的话音落下,伍庆昌眉梢顿时就拧了起来,他叹了口气,说道:“我就说此事就没那么简单,合着沧州守军那般废物成了叛军之后,不仅战力提升了,还直接跑出来一个陆地神仙当统帅了,这他娘的还怎么打,那些个朝堂上的大人真就让我江州守军去送人头了?我说怎么就想着要把龙骧军调过来,原来这些个叛军还真的是块难啃的硬骨头。”
陈长溪皱了皱眉,说道:“将军,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这打肯定是没得打的,但是退的话恐怕朝廷那边咱们没有办法交代,不管怎么说,将军总得拿个章程出来。”
伍庆昌剔着指甲,眉眼之间显露出一抹冷漠之色,他冷冷地说道:“退本将这里可没有这个字,不管怎么说都是送死,死得快些和死得慢些其实也没有多大的区别,我且问你,龙骧军还需要几日才能够赶到这边”
陈长溪犹豫了一下,说道:“按照之前传回来的消息看,估摸着也该要个五六日的时间,但是末将有些担心,要是。。。。。。”
伍庆昌直接打断了陈长溪的话:“担心担心什么,上官懿和他的龙骧军还能够一直等着江州守军耗尽吗?他上官懿虽然是朝廷有数的四个大将军之一,龙骧军也是声名赫赫的四大精锐,但是这种事情他们还是不敢做的,一旦做了,就算我江州守军死得一兵一卒也不剩,也有上官懿和龙骧军来给我们陪葬,换做你是上官懿,你会愿意给这些废物陪葬吗?”
陈长溪连忙是摇了摇头,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自己这般揣测一个朝廷的大将军,或许将军会有些不喜。
伍庆昌看了陈长溪一眼,自然是知道对方的那点心思,当下便是摇了摇头,说道:“放心,这样的想法我也是想过的,你以为我当初为什么会跑来坐这个废物行军大总管,还不是那上官老匹夫在陛下面前多了句嘴,老子便是被贬到了这么鬼地方来,对那老匹夫,我想的只会比你更多,不过虽然说那老匹夫阴险至极,但是该守的规矩他还是不会去触动的,不然朝堂上的那些大人可就不会那么容易放过他,那些大人就想着要有个借口好让他们去龙骧军和上官懿身上剜肉。”
陈长溪苦笑了一声,不敢接话。
“无趣。”伍庆昌轻哼了一声,淡淡地说道:“闲了那么些日子,也该去送送人头了,就这般对峙下去,我这块脸可就没地儿放了,传令下去,整军,敢有延误着者,直接斩了,杀鸡儆猴,这么简单的法子我又不是不会。”
“是!”陈长溪应了一声,然后便是去找传令兵,将伍庆昌的命令交代了下去。
不多时,聚将鼓便是在江州大营之中响了起来,江州守军们纷纷走出营房,向着大营中心的高台前方的空地汇聚而去,伍庆昌没有站在高台之上,而站在底下,看着那些在三遍聚将鼓声之后依旧有些稀稀拉拉的士兵,他淡淡地说道:“剩下的那些人,直接杀掉吧,就算是整肃军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