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正一本命符 黄雀螳螂蝉(1 / 2)

神医静静地坐在楼听雪的身旁,望着楼听雪熟睡的面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时一个苍老的老妪手持拐杖缓缓地走了出来,老妪满头银发,步履蹒跚,面容枯槁仿佛随时都要入土一般。只见这老妪来到那神医的身后,淡淡的说道:“怎么,看上这小子了?”声音冰冷却是依然清脆,完全不似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妪,倒像是一个岁月不曾败的美人。

“奶奶,您说什么呢?”那神医话音一转,竟是如黄鹂一般,清脆悦耳,谁能想到这个神医,却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

老妪在神医的头上轻抚了两下,一个老头子就变成了一个二八年华的少女,这少女一张鹅蛋脸,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脸色通红,娇羞着说道:“我只是在想,周身换血这个难的事情,我,我真的能做到吗?若是,若是---他,岂不是白死了---”

“傻丫头,”老妪疼爱的拍了怕少女的肩膀,“奶奶的一身医术都让你学了去,只是一个换血,又怎会做不到?”

“可是,凤儿担心---”

少女话未说完,便被那老妪打断:“若真是换血时候出了问题,我也不会出手的。”老妪冷冷的说道:“他若是死了,也只能怪他时运不济。换血原本就是逆天而行,何况你已经告诉他会死了,还有什么顾虑,放手去做便是。”

“可是,奶奶,他,到底有几成希望活下来呢?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凤儿,江湖险恶,做人不可太善良,你若是始终这样,将来出去,会没命的。”老妪苦口婆心,只是这个唤作凤儿的姑娘,依旧在希冀着方才的答案。

“若是我出手,两成,你,半成。”

姑娘神色黯淡了一些。轻轻地拨弄了楼听雪额前的头发,仿佛在替他临死前整理一番。

“救活她又有几成呢?”姑娘看向脸色已经乌青的冬笋。

“五成。”

茅草屋内,传来一声轻轻地叹息。

“九成死换五成活。我不想做了奶奶。”姑娘突然说道。

只听那老妪缓缓说道:“你错了,是十成死换半成活。”

姑娘又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老妪却缓缓地离开了,只听那拐杖的杵地声伴着老妪的教训传来:“天道轮回,生死既定。医道无穷,向死而生。凤儿,你的医术早已大成,救与不救,全凭你的一念之间了。”

姑娘缓缓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多了一丝坚定。

片刻之间,茅草屋中燃起了八十一盏蜡烛,呈北斗排列,楼听雪和冬笋两人就躺在蜡烛中央。北斗七星,招魂续命。

烛光点亮斗室,只见凤儿姑娘口中念念有词,似在默默祈祷,既而将一根尺许银针缓缓刺入楼听雪心间,片刻间,那银针染血,却是那凤儿姑娘取出楼听雪心头血数滴,然后并指成刀,划开冬笋腕指,一时间毒血喷涌而出,黑色的血液似小蛇在地上流淌,可是偏偏趟不出这八十一盏蜡烛。

随着身上毒血的涌出,冬笋脸上的乌青散去,代之而起的却是一阵苍白,毫无血色,就在此时,凤儿将那银针猛地刺入冬笋心口,然后右掌平铺,缓缓抵在冬笋的膻中穴上,片刻后,真气流转,那冬笋姑娘苍白的脸色竟有一丝血色闪过。

凤儿左手翻转,两根银针便不知怎的就凭空出现的她手中。只见她手起针落,两根银针就稳稳地扎在了楼听雪胸前的玉堂和中庭两座大穴之上。瞬间银针染血,泛起了红光。

凤儿手上动作不停,但见她双手合十,不知道掐了什么口诀,念念有词,忽的双手按在两人的胸前,只见楼听雪胸前两道血光冲天而起,凤儿手掌随着血光张开,既而双掌合十,那血光仿佛忽然有了灵魂一般,缓缓地注入了冬笋心头的银针之上。

烛光闪烁,楼听雪的血缓缓地注入了冬笋的心间。三根银针之间红色缓缓流淌。

神医凤儿手中法决变换,口中念念有词,那根红色血线足足淌了半炷香的工夫,冬笋的脸上终于有了一分血色,面容似有痛苦之色。而那楼听雪却是脸色苍白,气息起伏不定,时断时续。凤儿不由得眉头紧紧皱起,毕竟,以命换命这种事,说一说跟做一做,始终是不一样的。

思索了片刻,凤儿终究还是不忍心看着楼听雪就这样死去,并指成剑,点在了楼听雪的璇玑大穴之上。一股真气缓缓地从凤儿的指尖注入楼听雪的心间。

就在此时,斗室之中平地旋起一阵怪风,那周围的烛光忽明忽暗,凤儿心下大惊,正在看向四周查看之时,那眼前的两盏烛火“噗”“噗”熄灭,就在这光线一暗的瞬间,楼听雪的胸前忽然光华大盛,金光闪耀,一股庞大的力量从这金光中散出来,凤儿猛地想要撤回手来,却是已经躲闪不及,身子被这股大力扫中,倒飞了出去,砸到了无数的蜡烛,那楼听雪胸前的银针也被弹了出去,正刺入了房梁之上,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