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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听雪哪里还不清楚,这一刻只觉得气血翻涌,那一股暴戾之气从胸腹之中升起,直冲天灵。只是怀中的女子命在旦夕,生死只在顷刻之间,楼听雪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沉声道:“原堡主,一切都是我的错,这姑娘罪不至死,我愿一命抵一命,还望堡主赐下解药,待她毒解,听雪定自绝于堡主面前。”

原子京戏谑的看着楼听雪,嗤笑一声道:“楼听雪,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一些,昨日留你一条命,不过是为了这剑诀。”原子京扬了一把手中的剑诀,说道“原本是想将你囚禁,逼你写下来的,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看重这丫头。此刻剑诀在我手,你以为你还有命吗?今日,我就让你们这一对苦命鸳鸯死在一起,也算是我原某人做的一件善事了吧。”

身后不怀好意的邱远山,和周围一圈嘴角带笑的邱原堡弟子,都在冷冷的看着楼听雪,在他们的眼中,楼听雪已经是一个死人。一个抱着一个死人的痴人。

两个都是死人。

原子京稳坐太师椅。只是一招手,邱远山带着那众多弟子便冲了上去。

楼听雪将冬笋缓缓地放在让她伏在案上。才不过片刻功夫,她已经陷入了昏迷,气息虽弱总算稳定,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刹那间长剑出手,一剑寒光万丈芒,那原本苦苦压抑的戾气终于在此刻宣泄而出。一剑开山未完,修罗已至。当先冲上来的一个弟子被楼听雪一剑斩成两段,血肉喷洒,楼听雪一人一剑穿过这些血肉,身形忽然一闪而逝,寒光点点在空中激荡,红红点点。

这一招摩诃原本就是观摩那悦来客栈黑衣怪客福灵心至而得。此刻暴戾的楼听雪眼中渐渐的布满了血丝,那邱原堡的弟子,皆是一剑毙命,就连那邱远山也只是抵挡了两剑,被楼听雪第三剑刺穿身体,生死不知。

那原本端坐的原子京此刻终于动容。原本以为楼听雪早已经是强弩之末,没想到还有这等威势。只见楼听雪缓缓地走近,眼睛已经几近赤红,握着长剑的手臂青筋暴起,嘴角的鲜血丝丝外溢。

“解药。”楼听雪缓缓地伸出手来,“以我命换她命。”声音已经渐渐含糊,终于身子摇晃了一下,喷出了大口的鲜血。

看着状如疯魔的楼听雪,原子京的心底没来由的慌了一下,只是这陪伴多年的长戟却是他的底气,只见他猛地提起长戟,身形后退两步,保持一个长戟之距离,狞笑一声,道:“世人皆道我长戟无敌,可是他们却不知道,我原某人的用毒功夫才是真无敌。长戟在明,毒丹在后,便是一个宗师高手,也要死在我的手上,何况你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子。”

“解药。”楼听雪只是上前,全然不顾自己的肩头已经送到了长戟尖上。

原子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送上门的机会,长戟出手就刺入了楼听雪的肩头。长戟投体而过,楼听雪仿佛全然未觉,左手握住长戟,右手一击帝释斩向了原子京。

原子京见剑光闪来,连忙后退躲过,长戟脱手,而就在这剑光一闪之后,这原子京身子半蹲,身形却借势发力,一掌拍在了楼听雪的胸前,楼听雪身子后退,原子京回身,一把握住的长戟,一个回旋枪法,将长戟夺回了自己手中。

长戟在手,原子京的气势为之一变,狠狠说道:“今日不管你如何拼命,这个小丫头都是必死无疑了,她吃下的是我刚刚研制的五毒丹,普天之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毒方,只是却还没有研制解药,一个时辰之后,必死无疑,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没用。”

听闻此话,那楼听雪竟慢慢的转过身来,将背后留给了原子京,空门大开,只是那看向冬笋的眼神无比的温柔,那布满的血丝也似乎缓缓地退去,只见楼听雪慢慢的走向冬笋,鲜血滴落在脚边,溅起了朵朵血花。

楼听雪前行两步,心中苦闷看着生机渐渐消失的冬笋,正不知该如何自处,那杆长戟猛地透体而过,楼听雪低下头,看着那从腹间传出的长戟染着鲜血,嘴角挂满了邪气森森的笑意。

原子京从背后一击得手,正在得意之时,手心处传来一阵剧烈的抖动,那长戟仿佛不受控制,原子京正不知所谓何事,脸上露出了一丝狐疑之色,只听得那身中一戟,血流如注的楼听雪忽然仰天长啸,声振寰宇,青丝飘散,状若疯魔。

整个房间在这长啸声中颤抖了起来,长戟剧烈颤抖,原子京心中骇然,连忙放开长戟后退两步,以策万全,此时只见那楼听雪手中长剑回鞘,两拳对冲,以他的两只拳头为中心,一阵肉眼可见的气劲蓬勃而发。

那无主的长戟瞬间倒飞了出去,原子京连连闪避,那长戟将他的太师椅砸了一个粉碎。

却见楼听雪转过身来,两眼猩红,如同妖邪一般,原子京身子一跃而起,一拳递出,俯冲而来。

原子京自然不惧,想着这少年原本既不是自己的对手,此刻神志丧失,自然更不用顾忌,当下力沉双腿,作势要硬抗这少年的一拳。拳风呼啸而至,原子京亦是一拳。

只听得一声巨响,原子京身子弹飞,撞碎了身后的屏风,重重的砸进了墙壁。

翻身起来的时候,已在院外,原子京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的交锋,自己是怎么败下来的。

那破洞之中一道身影飞出,正是那长发披散的楼听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