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弘一听正中下怀,他也不想回掖庭宫,李敬超迷魂散不小心用得比较多,几天都不会醒,过几日有机会回去补一波就行了。
他觉得留在太极宫总是方便许多,于是说道:“是,婕妤,我明日回去一趟拿行李。”
柳婕妤叫来晚莺:“你去帮从义准备一套干净的寝具,晚上让他陪汭儿睡。”
晚莺应了一声,笑着去了。
只有被郭弘和李汭欺负过的那个侍女心里不痛快,心里大喊:这两个小魔头睡一起了,以后还要做什么?!
郭弘晚上睡在后殿主房中,那张宽大的卧榻足够让两个少年横躺竖卧。
李汭睡觉不老实,胳膊和腿总是搭在别人身上,而且喜欢找人,郭弘机智地用枕头和布单做了个假人,趁他翻过来的时候,跳到另一边睡。
到了半夜就听有人掉下床的声音……
郭弘被吵醒,朦朦胧胧听到外面有轻轻的歌声。
他悄悄起身推门,这门发出轻微的吱嘎声,那歌声便停了。
郭弘进到院中,看到柳婕妤跪坐在一张席子上,面前燃着檀香,正对月祷告。
“婕妤。”郭弘上前小声道。
柳婕妤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晚上睡不着,吵到你了,汭儿怎么样?”
“他睡得很好,打雷都不会醒。”
柳婕妤微微一笑,月色下十分妩媚动人。
郭弘:……
……
一夜无话。
柳婕妤只是想找个人说话,而且她知道李敬超是个宦官。
只能说郭弘自己想多了。
郭弘如今在宫中已经小有名气,妃嫔之间都流传着柳婕妤那边多了个擅长医术的小使。
离皇帝寿诞的天长节已经没有几天了,却没有机会去大明宫查探,郭弘心中也有些着急。
郭弘回掖庭宫拿行李,到那间旧屋时,早有人等在里面,正是郭敬述,他是过来帮忙看着李敬超的。
“我义父说今日带你去兴庆宫一趟见个人。”
“见谁?”
“你到了就知道。”
“还故作神秘,看我收拾你!”
郭弘上前去抓,郭敬述连忙逃跑,撞在柱子上,灰尘扑簌簌从屋顶落下来,呛得两人直打喷嚏。
再互相一看,都是灰眉土脸,不禁指着对方大笑。
这时郭弘突然感到眼睛被上方什么东西晃了一下,便停下笑声,抬头观察。
“看到什么了?”郭敬述问道。
“我上去瞧瞧。”
郭弘顺着柱子如同猿猴一样爬上去。
房梁上很黑,若不是他目力过人,根本看不见什么。
在黑暗的角落里,有一块砖松脱,露出一点闪亮的东西。
这块砖应该是他们刚才皮闹才震松的。
郭弘挖开墙砖,从里面掏出一只檀木匣子。
他跳了下来,郭敬述就迫不及待地说道:“发现宝贝了,快看看是什么,这里以前可是上官婉儿的旧宅!”
郭弘也很好奇,仔细打量这个木匣,看到上面的锁十分别致,竟然是个鲁班锁。
这锁在匣子的一面,是鲁班锁中的一种,由八块活动的木块,类似后世的华容道。
上面的图案正是八卦。
“这个怎么弄?要不拿斧子劈开?”
郭弘一笑,说道:“拿斧子劈必然会触动机关,里面的东西可能毁坏。”
他用手迅速地拨动几下,只听啪的一声,匣子盖弹了起来。
里面是一卷黄色的绢纸。
“这是圣旨!”郭敬述叫道。
郭弘连忙捂住他的嘴。
二人打开一看,是传位给相王李旦的诏书。
郭弘发现匣子里还有一卷绢纸,也取了出来,读后才知道事情的缘由。
这个匣子是上官婉儿之物,她有女中诸葛之称,蕙质兰心,机巧天纵,鲁班锁不过是她平时所用,如果强力打开匣子就会触动机关,燃放毒烟制敌。
不过己经过去了两百多年,即便有毒烟恐怕也早已失效。
匣子里的诏书就是上官婉儿在政变时所写,并呈送给李隆基,但对方还是下令将她斩于旗下。
当时李隆基的谋主刘幽求很欣赏上官的才华,就将圣旨和木匣都收了起来,藏在她年幼时的居所。
由于藏得十分隐蔽,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这两卷纸倒没有什么特别,郭弘看了看就扔在一边。
郭敬述稀罕的很,就说:“既然你看不上眼,不如给我吧。”
郭弘点头,接着把木匣拿起来仔细观察。
“一个匣子有什么可看?”
“你不懂,我总觉得匣子有些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