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看看,他有没有能力带你走。"清尘的脚步已经远去。婉妺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她总觉得清尘的话别有深意。只是此人城府之深,她身处魔界,完全隔断了外界的联系。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神界的那些暗线都销声匿迹。婉妺的神色又深了几许,这魔界近日里有些风声,她也不是没有听到。
只是不知神界的情况如何,她试着运转灵气。显然比之前好了许多,只是清尘给她下了禁制。在禁制解除之前,她无法离开魔界。
清尘早已不复往昔,如果说从前他是柔和,现在就是锋利。强势而霸道,容不得任何反驳。这样的清尘让人敬而远之,婉妺下意识的便想逃离。
在魔界待的久了,对这里的一切越发陌生。或许是因为芳潋殿太过舒适,也可能是因为怀念那个人的气息。夜里睡得不稳,恍惚都是梦境。
分不清是不是泡沫的梦幻,她看见他站在桃林前,冲着她温柔一笑,似乎所有的忧愁都散了。这样的他,带着说不出的柔和,只是那周身凌厉的气息刚刚散去,还有残余。
婉妺朝他走了过去,笑着道,"你今日可是累坏了?那些羌虞族的人很难相处吧。"
羌虞族,囚战的神色冷了下来。他伸出手将婉妺揽入怀中,"不过是麻烦些,我还不至于搞不定。"
男子俊朗的眉目黯了下来,略带责怪的开口,"宵明可是怀疑我了,我会伤心的。"
宵明,宵明。他怎么会叫的是宵明,自己明明是婉妺啊。婉妺心头一寒,她看见囚战越来越远,她抓不到他的指尖。只听见一声轻叹。
负了你一次,是不是还要负第二次。
婉妺不解,负了她一次。究竟是负了谁,婉妺想着他们的初识到如今,并无相负。难道,是在说宵明吗?婉妺的神色有些冰冷。
从梦中醒来,依旧褪不去梦中的那种伤感和冷色。羌虞族,她只是听说过,但是从未去过。不过从魔界到如今,依稀听到的一些片段,也能大概拼凑出外面的境况。
囚战去了羌虞族,这个梦莫非是说羌虞族与神女有关,那里会是他们的故地吗?婉妺在梳妆台前坐了一日,她想起凡间画眉的日子。
依旧清冷的眉目,让人看着就泛起怜意。她是冷漠的,可还是忍不住让清尘想要靠近。这是他执着了几乎千年的人。
乍然转头,瞥见来人神色愈发不悦。清尘原本带了惊喜来,不过看到婉妺的神色,那一点惊喜消弭。他的手背在后面,神情冷淡。
"想他了?你似乎忘了,你即将成为我的夫人。"清尘冷淡开口,他不是刻意寡淡,只是婉妺的态度每每让他怒火中烧。
强行压抑下发怒的冲动,冲着婉妺开口。只听了一句话,婉妺的神情霎时间变得冰冷,周围的气温也降了下来。
她缓缓启唇,"我想他与你无关,不过是差一点而已。时候未到,我有喜欢的自由。就算时候到了,我也依然对你没有任何感情。"
想了想觉得不够,又补充了一句。"清尘,我从前觉得你抚养我长大,因此念着恩情。是你消磨的情意,就不要怪我今后无情。"
话已经挑明了,婉妺还是一副慵懒的样子。连送客都不曾说出口,身后传来砰的一声,过了许久才散了余音。
她的思绪辗转,不禁又想到那个奇怪的梦境。宵明,似乎还真是自己唯一的情敌。那个女子那样张扬,又是四界的主宰,四界的拯救者。若她回归,必然璀璨夺目。
婉妺突然有些不确定,囚战的心中到底藏着谁。他是万年不变的冰山模样,却唯独对她展示出了与众不同的一面。
他会笑。会吃醋,会体贴。像寻常男人一般想一生一世。那些凡间的日子他们许下了承诺,后来回到神界,也依旧不离不弃。
婉妺不禁有些无奈,胡思乱想险些误了正事。她是作为公主待嫁,代表的是神界的颜面。刚刚那样冷嘲热讽的样子,若是被有心人看见,必定会大做文章。
婉妺微微点头,思量着对策。魔尊清尘已然将神界的暗线清除,这样一来她就孤立无援。必须重新建立与神界的联系,若是所料不错。神界与魔界联姻之日,就是出兵之时。
对于魔界而言,永远都没有和平。他们向往征服,更以审判为乐。他们便是这四界的规则,断四界罪恶。
婉妺出了门,外面的空气比室内要清新的多,她的心头郁积的浊气已然清空。伴随微风拂过,路过彼岸花田。
彼岸花,花开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生生世世。这是个悲伤的故事,本以为最难的是相逢不识,其实不然。若是爱的铭心刻骨,却永远只能看着彼此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