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意骇人。
腰间的白布条,随剑风猎猎作响,苏误一身黑纱,煞气凌人。独站在赵家的院头,如仙圣降下,霸绝天道,不怒自威。
遒劲的罡风,从府邸门前的窟窿里萦回,掀翻赵家的美宴。
酒坛子打碎一地,飘香千里而不绝。
“别放跑他!”
“你们守住他,我去通知少爷!”
家丁护卫不敢妄动,持着棍棒,与苏误保持一定距离。
“你们都走不脱。”
苏误面若寒霜,神色阴冷,以关守画界,在地上圈出一条道势,但凡逾越,必定腰斩。
此杀伐手段,极其坚决。
府内,贱婢奴人惶恐万分,四散出逃,苏误没有阻拦。
这些人,都是苦命的乡人,被赵府掳回的奴隶。苏误没有为难他们,放出一条生路。
但凡家宾,府中贵人,食客恶汉,他一并斩了。
虽是第一次杀人,却像切豆腐一样,苏误没有丝毫的慈悲。
斩草要除根,这是他最近明白的道理。
他没有看那些死人,犯恶心。
“糖糖!”
苏误一声呼唤,吼得云天震抖,气冲霄汉,镇得赵家人耳鼓欲裂。
他今日,一来要救回糖糖,二来要让赵家为张老伯陪葬。
府内无回声,想必糖糖被赵家人藏起来了。
“大胆匪徒,休得在我赵府闹事!”
忽而,一声呵斥,从赵家的主府里传出。随即,从屋里走出一个中年人。
此人面容刚毅,服饰奢华,戴有血玉扳指,穷富极贵。
他居高临下,睥睨苏误,眼中充满了不屑。在他看来,苏误就像是个跳梁小丑,不足为惧。
数十年来,在百里地内,叱咤风云,他的傲气早已经刻进骨子里。
“老爷!”
“这个悍匪把赵家大院砸了!”
护卫的恶汉们,急赶着冲到赵老爷身边,向他禀明情况。
赵府主人看得门户的疮痍,以及死伤的家丁,皱起了眉头。
啪——
他一巴掌拍在恶汉的脸上,打得他们从石阶上滚下。
“一群废物,府上养你们那么久,连个匪徒都制服不了。”
赵老爷衣裳华丽,无丝毫褶皱,眉宇浓厚,气质不俗。
他脸色极其难看,印堂青黑,走到主府的台阶前,冷冷地撇了一眼苏误。
“蛮匹宵小,你卑鄙偷袭,毁我府邸,杀我家丁,是何用意?”
赵老爷让人将苏误团团包围,根本不相信他能逃得了。
虽然忌惮苏误的剑势,但是赵家有人在府院撑腰,怎惧怕这个山里村夫。
赵老爷唯一担心,苏误也许是死对家派来的钉子。须小心应付。
“你是赵府主人?”苏误冷声问道。
“不错。”
男人声如铴锣,喑哑刺耳。
他睥睨云端,轻世傲物,方圆百里之内,无一人敢在他面前造次。
赵家声名显赫,势传千里,谁人敢顶撞?
苏误冷笑道:“龟儿老瓜匹,我把你赵家的匾额都劈了,你还问我用意?我来赵府,明摆着是要杀人。”
苏误剑锋出鞘,斜握在手,遥对着主屋台阶上,那个目中无人的中年男。
赵家老爷眸光收束,乍然变得很凌厉。
一缕阴寒的毒火,出现在他的眼瞳中,那样的怒火,像是要将苏误活活烧死。
“你要杀谁?”中年人面无表情,声色凝冷地问道。
“你赵姓族人上上下下两百余!”
苏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