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在发声,在呐喊,他想告诉大家,他有选择的权利。
他要去幽荧,代表的是一种态度,与文波截然相反的态度。
陈辉在提醒文波,别忘了他的手臂,不是被岩浆烧穿,也不是被青铜门砸断,而是你文波亲手折断的!
只是,陈辉的话,并没有什么效力,文波讽道:“人都残废了,退出不好吗。就算到了地宫,凭你一条手,又搬得动什么?”
“你要进幽荧送命,没人拦你。”文波斜了他一眼,道:“地宫有危险,每个人都有心理准备,你受了伤,开始假惺惺地作态,是在博同情吗?”
“抱歉,我没有眼泪送你。”文波刺道。
陈辉看着他,恨得咬牙切齿,道:“确实有危险。”
“那是因为队伍中有你这个渣滓!”陈辉呵斥道:“你真以为大家不知道?你带我们来地宫,不是念及同窗情谊,你没有‘苟富贵,勿相忘’的情怀,你只是需要一群共犯罢了。”
“你怕担责。”陈辉因激动,右臂上的白纱隐隐有血迹透出,“你比任何人都要怕死,你才是最胆小的那个!”
“你要永远记住,我的手是你折断的,你要心怀愧疚地活一辈子,到死都不能忘记。”陈辉声色阴沉地说道。
“嗯,我记住了。”文波满脸戏谑,眉角轻挑,旋即面露出嘲弄的笑容,道:“可我又忘了——”
“不过,你有一点说得很对。”文波走到烛照门前,道:“我的确怕死,所以,就不陪你去幽荧观光了。”
在白光的照耀下,文波走进那道门,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
隔着十米远,都能感受到门内的神圣,以及光晕的温暖,若不诱人,那自然是假的。
张浩随文波之后,也进入了烛照。
众人犹豫着,且观望着,门内似乎并没有危险。良久,终于有人按捺不住,随张、文二人之后,进入了青铜门。
苏误袖手旁观着,叹道:“飞蛾扑火哇。”
“像这种情况,我也是无能为力的……”苏误摇着头,与杨洮二人,守在高台上。
走向烛照的人,多是他们俩劝不回来的。像是有交情的朋友,他们会多加阻拦。如此过后,还是有二十一人进入了烛照。
“其实,我们现在还能退出嬴人坊。”苏误道。
“都到这儿了,不进地宫,怎么可能退。”众人多少是掉进了钱眼子里,已经失去了对危险的判断。
苏误无奈道:“前面一定还有危险,你们小心。”
踏进幽荧,青铜门上水痕涟漪,波纹一闪即逝。这时,众人才发现,青铜门面上似乎有一张薄膜,难怪灯光打不进去。
既然下定决心,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
十三人前赴后继,涌进幽荧。而后,青铜门像有意识一样,待最后一人进入,便立刻合上。
还是那怪异的擦挂声,跟磨盘似的。
众人回过头,却不见青铜门,那门,凭空消失了。
“这下,是真的没办法退出了……”苏误长叹一声,喃喃说道。
幽荧之内,并不是漆黑一片,有淡淡的光亮,指引着脚下路。只是,这光并不明显,仿佛黑夜,可视但不可远视。
恍惚间,众人似走进了一条山洞,路途狭窄且石壁嶙峋,脚下时有不平,所以大家走得很慢。
苏误在前方领队,杨洮与徐柔柔落在队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