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雄纷纷惊呼起来,好在柳若松并没有动,他没有趁势追击谢小玉。
他依然在原地站立着。
谢小玉拾起自己的断剑,一句话也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回到蓝凤凰和李不负身边,朝着二人磕了三个头,道:“对不起,弟子给你们丢脸了。”
蓝凤凰扶起她,宽慰道:“没事,一个孔雀翎而已,送给你哥哥了。”
李不负却道:“你已不是我的弟子了。”
谢小玉悲伤而吃惊地瞧着李不负,以为李不负嫌她输得丢人,要把她逐出师门。
李不负接着道:“你父亲请我教你到十八岁,如今约定之期限早已过了,我能教你的,也都已教完。”
“你还需要学的,正是要柳若松才能教你。”
“什么?”
“他教会你的就是失败。”
李不负道:“一个人不能只学会如何成功,他还需要学习如何面对失败。失败同样是命运的一面,而且是极其常见的一面,永远都值得我们好好学习如何去面对它。”
谢小荻坐在轮椅上,一笑道:“你们不必再演什么师徒情深了,快将孔雀翎拿给我吧。”
蓝凤凰拿出“孔雀翎”来,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便要掷给谢小荻。
然而就在这时,李不负突然道:“小欢,你去迎战柳若松。”
铜欢有些愣住。
李不负道:“你也是我的弟子,你若赢了柳若松,是不是也可以算是‘李不负的弟子’胜过‘丁鹏的弟子’?”
谢小荻微微一愣。
他们先前所说的的确是“李不负的弟子”胜出,而非仅仅指谢小玉。
可谁又会在乎一个正式练武没几年的铜欢呢?
铜欢道:“可可师父我,我不是他的对手!”
铜欢与柳若松日日在一起练刀,早已对彼此的刀法无比熟悉。
即使在柳若松隐藏自身实力的情况下,铜欢的刀法也还是不及柳若松,此时柳若松用出全部实力,铜欢便更非其敌手了。
李不负却道:“不用怕,用我教你的那一招。”
铜欢道:“师父教我的那一招?”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李不负道:“那一招恰好可以克制住他的。”
铜欢虽还是有些紧张,但是他对师父李不负所说的话存有百分之百的信任,所以他立刻走了上去。
“柳若松,我要挑战你!”
柳若松哈哈大笑:“你?哈哈哈哈!你这个小屁孩也敢挑战我?”
铜欢涨红着脸,立在台上,道:“我不是小屁孩!拔你的刀!”
柳若松仍在讥笑,他此时与谢小荻一样,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他要将从李不负和丁鹏那里受到的屈辱在此刻,全部从谢小玉和铜欢身上拿回来!
柳若松站在平台上,露出笑意,道:“你动刀吧,我让你三招。”
铜欢闻言,有些怒气,道:“用不着你让我!”
他随即便直冲了上去!
柳若松还是站在原地不动。
他太熟悉铜欢的刀法了,他们时时刻刻都在一起练刀,而且练的都是同一门刀法。
铜欢的刀法对于他来说,就好像自己的刀法一样。
他也很了解铜欢的性格。
老实、真诚、刻苦,较真,却有些傻里傻气。
柳若松认为自己已完全拿捏住了铜欢,不止是武功,甚至个性、习惯也一样拿捏!
所以他只要一看铜欢的样子,便知道铜欢生气了。
按照他的了解,铜欢一旦生气,刀法就会变得乱一些,但威力却偏偏会大一些。
他这时候只需要使出以巧卸力,以点破面的刀招来,便立刻能将铜欢击败!
一招!
柳若松认为自己只需要一招!
他已上前,出刀!
他一出刀,果然便已切中铜欢的手肘!
柳若松知道,铜欢的这一刀最多能劈在距离自己肩膀四寸左右的位置,然后便不可能再劈得下去了。
因为铜欢的手肘已被制住。
而以铜欢的性格,若是生死相斗,铜欢必会不管不顾,拼命三郎,但此时是擂台比武,铜欢绝不会做出死缠烂打之势来给师父丢人。
铜欢只会垂头丧气,一脸沮丧地走下台,然后不断地刻苦训练自己,却始终还是追赶不上。
这是柳若松一年来,对于铜欢力量、速度、身法、刀法以及个性的精准估计!
他对他的精确计算也很满意。
他甚至打算以后也用同样的了解来对付丁鹏!
正在他想到这一点时,一点点血忽然从他的心口流了出来。
柳若松震惊地低头看着心口。
那里正插着一柄刀。
刀尖入肉不深,却恰是在心脏的位置上。
铜欢根本不是挥刀,他是将刀掷了出去!
柳若松以为是铜欢怒气上头,导致刀法乱了,实际上他却完全预估错了铜欢要使用的刀招!
柳若松一字字地问道:“你这是‘神刀斩’的刀法?”
铜欢往后退了两步,回答道:“不是。这是我师父教我的,叫作‘流星经天’。”
柳若松道:“我为什么从来没有见你练刀时用过?”
铜欢道:“师父说这是给我压箱底,保命的绝技,我怎会轻易用给你看?”
柳若松睁大了眼,缓缓道:“原来你也不是那么蠢”
他说罢,就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