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福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一路上基本都没有说过话,倒是孟贤初来乍到,心中有很多疑问,走了半天,终于憋不出了。
“郑先生,王老先生在石陶村是不是很有名啊。”他问道。
坐在前面马车上,一直闭目养神的郑福,倒也不是那种一句话都不想说的人,便回道:“那是当然,王师别说在石陶村了,就算是在景州城,那也是大名鼎鼎的存在。”
凌桓也来了兴许,追问起来:“这是为何?王老先生看起来很普通啊。”
“越是普通的人,越是不显山露水,你可别小看了任何人。”孟贤自笑一声,心下对王老先生的敬意又多了几分。
也许是郑福不想让二人小看了石陶村,索性解释起来:“王师是石陶村手艺最好的石陶匠人,他制作的砂壶远近闻名,景州城的贵族都以收集王师制作的砂壶的多少来彰显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可不知道为什么,王师自十多年前便不再亲手制作砂壶了,而是将自己的这门手艺传给了底下的一众徒弟,那些徒弟在学到一些本领后,便离开了王师自己独自谋生去了。
也许是他们的学艺不精,王师的那些徒弟,虽说也能制作出上好的砂壶,但都达不到王师的那种地步,不过纵使是如此,这也够他们人前富贵了。”
孟贤听出了其中惋惜的意味,低声问道:“那你也应该是王师众多徒弟中的一位了吧,看你的样子,想必跟在王老先生身边也不短了,可你为什么没有人前富贵呢?”
“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混为一谈。”郑福有些羞怒,那番话似乎触及到了他心中某些东西。
见状,孟贤赶忙道了歉:“抱歉,是我庸俗了。”
然而,郑福下一刻就自嘲一笑,完全一副不在意的样子:“没什么,我只是想像王师那样,制造出万中无一的砂壶,一种只属于我自己的砂壶,或许我才是那种最庸俗的人吧。”
这句话让凌桓感触颇深,歪着头反驳道:“郑先生,话不能这么说,既然大家都是庸俗的人,那为什么不庸俗的有特点一些,反正我也不懂什么是庸俗。”
“哈哈,有道理!”孟贤哈哈一笑,随后神色一正,很是认真的回道:“我相信你会有那一天的。”
后来一路上,几人再也没有谈论过这个话题,临近晌午时分,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景州城下。
从外面看,这是一座很传统的城池,有着高高的城墙以及雄伟的城门,看起来很单调简约,每一块区域无不透露着威严之气,但进入其中之后,却让人眼花缭乱起来。
城内街上行人来来往往好不热闹,车水马龙之景充斥着自由安和之气,街市两旁的建筑格局无不彰显着现代风格,尤其是那些广告牌,真是让人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我去,这城市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古代的啊。”孟贤自语一声,如果不是自己穿越了,他还以为置身于地球的某座七八线小城市呢。
进了城,郑福便告别道:“我知道二位公子有要事在身,所以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就此别过。”
“有缘再见,回去替我们再谢谢王老先生。”孟贤拱手送别道。
二人赶着马车,按照信上的地址,一路在景州城中寻找,直到晌午时分过去,他们才找到那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