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公开的行刑,有很多老百姓也因为难得一见此情此景而兴致盎然地过来围观,不过浓烈的血腥气让不少人当场就吐了,本来还有不少小妇人凑热闹,行刑才到了一般,便都是脸色铁青地抚胸退场。
不少人在窃窃私语,说这次的杀人,又是那东厂大宦官魏泰权指示的。东厂可太坏了,明里暗里都在杀人,这世道怕是要继续沉沦了吧。
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魏泰权坦然接受着各种视线,即使有很多视线看自己就像是看敌人、奸臣,他也无所谓。
“本座,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东厂就是东厂,奉天承运,无人不可管,无人不可斩,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他看着千千万万个窜动的人头,喃喃说道。
今日的天空有些阴沉,处暑的烈日被厚厚的云层遮挡不假,可不知不觉有人觉得温度实在是太低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午门的满门抄斩导致了阴气逼人。
当曾家数百口人的斩首进行到尾声,天空中竟然飘起了洋洋洒洒的白雪。
有人先喊了起来。
“下雪了!下雪了啊!”
“这才七月,怎么会下雪?”
“好冷,这真的是雪啊!!”
百姓们激动了起来,他们纷纷念叨着七月飞雪,必有大冤,话语矛头直指把曾龙海满门抄斩的魏泰权。
目睹了血腥一幕的朱祐嘉缓缓抬头,喃喃道:“老天爷,如果你真的开眼,为何光是下雪,而不是用雷电劈死这奸贼?”
而魏泰权,只是冷笑。
“先不说本座知道,这只是一种冷气团突然形成南下然后遇到高压在空中凝结成雪的罕见的极端现象而已,就算本座还仅仅是本座的那时候,也不会畏惧这老天爷半分。”
此时的老太监,确实也在心里没什么太大的波动。
对于这个世界,他还有着不少的虚无缥缈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来临,又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
不过,他自己尚且很不爽,何必在乎别人的感受?
光正36年,京城七月飞雪事件流传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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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真牛逼啊,真呀真牛逼。”
坐在东厂督公之座的魏泰权没有一副人样,他身体下陷在椅中,两腿摆在把手上,头也枕着另一侧的把手,穿着靴子的脚在空中晃荡。
说起来,对老人来说,这种姿势是不合时宜的,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因为脊梁骨的弯曲度过大而骨折呢?如果真发生了这种事恐怕后果就很严重了。
不过魏公公至今都没有自己是老年人的自觉,他心理年龄着实小。
特别是在完结了一次极其严重的事件后,他只觉得天下太平,自己终于能够好好休息了。
督公的房间,近几日也算是有不少改变。
窗户上贴了全新的画纸,图案是底下人看不太懂的一个胖子图形,没有耳朵,手脚都和球一样,这是魏泰权亲自设计然后请来宫廷女工进行剪制的,督公亲自赐名“多辣艾萌”,用以赏心悦目。
旁边还有一幅魏泰权难得让画师画出来的传统水墨风人物画,不是督公喜欢的美女子,而是一名坐在桌前的长发男人,名为“伞兵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