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路以来见过不少剑道名家,但没有那个剑道名家的握剑姿势可以比得上眼前这个看上去苍白不堪的青年人。
望见这一幕,原本就没有存任何侥幸之心的他神情不有更沉重了,不过他却也更激动了,他的双手握住了腰间的刀剑,他已经准备出剑了,他的身上弥漫出一股比刚才更可怕更磅礴的气势,刀剑还没有出鞘,这种恐怖的气势已经令大厅内大部分人都目眩神迷。
不少人在这股压力之下面色更是苍白如纸,一退再退。
王通皱了皱眉,张了张嘴,但并没有说什么,他原本是准备出手阻止跋锋寒的,只不过他的老友欧阳希夷对他摇了摇头,因此也唯有作罢。
王世充并不在意这场决斗的胜负如何生死如何,此时此刻他全然是以一名观战者的姿态望着两人角逐。
这段时间他为了对付瓦岗寨和江淮军已经用尽了心力,今日的这场决斗却是让他放松了不少。
墨清池坐在轮椅上,坐在气势的中心,他的面色依旧还是原来的苍白,他的手也依旧是握着剑柄,他的人和刚才一样依旧没有一丁点变化,他的眼神平静而淡漠望着跋锋寒。
跋锋寒也盯着墨清池,他望着墨清池的眼神,他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人其实也是一位本就不在乎性命的人,不仅是别人的性命,自己的性命也是一样,他甚至可以从眼前这人的眼中看见了一种必胜无疑的信念,这种坚不可摧的信念。
他的心中产生一抹波动,但很快被他压制下来,他是一个决斗行家,自然是知晓这次决斗只要有任何分神那就会成为最致命的破绽,他可以败,但不希望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败。
正是夏日,天上骄阳如火,即使这里是王通特意寻得乘凉大厅,只是依旧炎热难挡,可在这一瞬间,忽然四周气温骤降,一瞬间仿佛步入隆冬一样。
这时候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止了,所有人视线盯着跋锋寒,跋锋寒的刀剑已经出鞘。
刀与剑拔出鞘的瞬间仿佛失去了形容,刹那剑在跋锋寒的手中已经化作了两道精芒,光芒吞吐不定,流露摄人心魄的寒意,朝着墨清池快速戳直。
和跋锋寒同来的哪位女子望见这一幕眼中仅仅闪过一抹惊讶,随即有时诧异。
她和其他人不同,他不但距离跋锋寒墨清池的极近,而且师承可以算得上天下第一剑道名家,对于剑之一道的理解不可谓不深,她明显看得出坐在轮椅上的墨清池此时此刻圆如太极,全身上下绝对没有一丁点破绽。
因此此刻跋锋寒绝对不应当出手,一旦跋锋寒出手那就等同出露出了破绽,对于高手来说只要抓住一丁点破绽就可以瞬间结束战局。
她也看得出这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绝对是剑术之中的高手,因此虽然她至今看不见跋锋寒身上的破绽,但也并无法肯定这位叫墨清池的年轻人也不会寻到。
此时此刻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理解为什么跋锋寒会出手,这一点只有跋锋寒自己才能明白,他此时此刻绝对不能再继续拖延下去了,倘若继续拖延下去那他将再没有机会出手了。
他在寻找墨清池周身破绽的一瞬间忽然发现自身的气势不但被这个人全部压制,而且自身的武道意志也在和这个人三言两语的谈话之中逐渐崩溃,他甚至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可以胜过面前这个叫墨清池的人。
这是一种他以前从未遇见的情况,这即使面对强大如武尊毕玄都没有遇上的情况,可此时此刻却遇见了,这是一种令他无匹恐惧的情况,对于他来说这种情绪的出现简直比死亡还要命。
一个人的武学造诣不行还可以通过后天的修炼加强,倘若一个人的武道意志被人摧毁,那想要再恢复过来却是难于登天了,因此这一刻他已经不能不拔出腰间的刀剑,他使用出平生以来最高明最精髓的招式来对付眼前这个不动声色之间就险些摧毁他的武道意志的人。
这一刻他心中有些不甘,但也不能不承认眼前这位叫墨清池的青年人的确是无匹可怕的对手,无论在武道上还是其他的方面,都绝对可怕。
锋寒七式,这是他自创得一套招式,这一套招式只有七招,然而正是他凭借这七招,纵横天下,甚至横扫中原未逢对手,至今他已经使用出了塞外戈声、狼烟四起、黄土埋骨、热沙铄金、海市蜃楼、旷野惊雷这六招,第七招他创立出来之后边并没有使用出来,他在看来现今没有人有资格迫他使用出这一招。
这一招重气势,一招既出,就需有舍我其谁,纵横天下睥睨苍生的气势。
如今他左手催刀,右手掣剑使用出这一招,但此时此刻这一招却没有了睥睨天下的霸气,反而有一种无匹惨烈而悲壮的气势,仿佛发出这一招的人明知要败,但亦要一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