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吴翔是和太子一起南狩的,怎么成了流民?
吴翔叹了口气,原来去金陵后,他不愿意继续呆在皇城,消磨生命。
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一直是他的梦想。
也只有在外,才有机会立下战功。
他四处奔走,田衡也帮助说项,他终于去了一线部队。
他参加了北征的军队,当了前军的主将。
南周军重甲步兵的陌刀无敌,北周军骑兵灵活机动,战法灵活。
战场上,双方各有所长,但是北周在冀省民心尽失,而南周军得到了民众大力支持的粮草、军情。
一开始,胜利的天平向南周倾斜,吴翔一路势如破竹,前锋已经打到了冀省中部。
此时,北周因为鞑子胡作非为,四处圈地改为牧场,引起多起民乱。
如果能等到大军到来,南周军必然大胜。
没想到一场大雨,黄河水涨,冲毁了黄河浮桥,南周中军被堵在黄河南岸。
三日后,方才重新搭建了浮桥,北周军骑兵半渡而击,南周中军大乱。
南周的前军成了孤军,粮草断绝。
吴翔带兵后撤途中,陷入敌军包围。
苦战一日,前军几乎全军覆没。
吴翔在几名亲兵的带领下,得以幸存。
吴翔觉得无颜见江东父老,便混进流民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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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禹也能理解他的选择,回金陵又能怎么样?
还不是替主帅背锅,成为替罪羊。
吴翔身旁的一个汉子愤愤不平地说道:
“中军行事拖拉,竟然在黄河南岸给主帅过寿,耽搁了日子。不然,大雨的时候,大军早已过河,现在冀、豫尽是南周的辖地了。”
“主帅何人?”田禹问道。
“征北大营主帅钱步山,之前是金陵总兵。”吴翔回道。
钱步山是从南方平定民乱起家的,田禹只是听说过,对他并不熟悉。
“吴大哥,我这正好缺人,不如来帮我。”田禹伸出了橄榄枝。
吴翔看看自己的残躯,苦笑道:
“公子,您不用可怜我,我自己还能讨口饭吃。倒是我的这些兄弟,还得麻烦您关照一二。”
田禹认真地说道:“吴大哥,我可不是开玩笑。我有一个极其重要的事情,因为没有信得过的人,一直没有开展。正好今天遇到了你们,不嫌弃的话,就把这个活接过去。”
“真的?”吴翔疑惑道。
田禹苦笑道:“当然,这件事已经拖了一个月了,再拖下去就误事了,我每想起来就焦躁万分。”
吴翔见田禹说的真诚,心里便相信了,挠挠头,“我,我只会带兵,可是现在,你看,拎刀都是问题。”
事情这么重要、紧急,他有些信心不足。
田禹说道:“就是带兵,不过不需要你上阵杀敌。”
吴翔疑惑道:“不杀敌的兵,那有什么用?”
“大用!事关我这块地盘根基!”田禹郑重地说道。
虽然田禹考虑附近人多眼杂,一直没说是什么事,但是吴翔相信他,便点头道:
“既然公子看得上咱,那就为公子马前驱使!”
吴翔不仅是心中的火还没有熄灭,也要为自己身旁的这些兄弟考虑。
这十几个兄弟一直不离不弃,不是他们,自己早就死了。
他在战斗中受了重伤,流亡时高烧不退,是这些兄弟在照顾,想办法弄钱,请郎中诊治,就这样硬把他带到了莱州。
这一路的艰辛,不足为人道。
现在田禹是莱州一带的老大,跟着他混是目前最好的选择。
田禹大喜,笑道:“燕飞、雷大坚、朱彤、孟志远、钱丰,这些人还记得吧?都在少海等着咱们。”
吴翔一扫心中阴霾,大笑道:“好!去见见这几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