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煽动的人时机抓的很准,也抓住了流民的痛点。
李宗保的村子就有人被煽动,也正是因此他才知道的更多,有人在搭建自己的班底。
已经有人建了香堂,设立香主。
李宗保已经暗中告诫族人,不许卷入这些活动。
不听劝告,一意孤行的,立刻驱逐出村。
他已经暗中通知几个新得过的人,一旦事情不对,就再次逃亡。
史书上流民起义多如牛毛,但是有名有姓的,就是哪几个首领。
被裹挟的流民、百姓,不过是个数字,甚至数字都没有。
‘流民’这个词就概括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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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走了进来。
棚子四面漏风,没有多少遮挡。
肚子饿的难受,李宗保懒得抬头,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张大卿来了。
张大卿走到跟前,坐了下来,带着扑鼻的酒味。
看着他红扑扑的脸,李宗保皱眉道:“你也去了?”
那帮人最近开始用酒肉拉拢流民中的一些首领。
张大卿摸出一根鸡腿,塞在李宗保的手里,大咧咧地说道:
“有酒有肉,干嘛不去?”
李宗保咬了一口鸡腿,真香!
他又将鸡腿递给张大卿。
张大卿摆摆手,“我吃过了,这个是专门偷给你的。”
“好兄弟!”李宗保毫不客气,三下五除二吃光了鸡腿,连骨头都嚼碎了咽了下去。
之后很有耐心地舔下牙齿上的一根肉丝,咽了下去。
张大卿喷着酒气,靠在一根木头上,
“他们说,明天去府城去要地,要耕牛!”
李宗保瞪大了眼睛:“他们疯了?你要跟着去?”
张大卿晒笑道:“他们没疯,我知道这就是借口。”
他俯身凑得更近,酒气直接喷到了李宗保的脸上:
“可是,这世道都乱了,皇上都出了三个。
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这说明什么?说明咱们穷棒子的机会到了!”
李宗保不着痕迹地挪了挪,和他保持了一点距离,鄙夷道:
“都能掉书袋子了?行啊,长进了!”
张大卿嘿嘿笑了,“都是那几个香主说的。”
李宗保正色道:“你要还是当我是兄弟,就离他们远一点!”
“为什么?咱们这可是好几万人,真闹起来,还能怕莱州府的那几个兵?”
李宗保不屑地哼了一声:
“白天几十个骑兵就能让流民老实地蹲着,你说有什么用?
一个是训练出来的杀人刀,一个是种地的泥腿子、现在的乞丐,你说有什么用?”
他的追问让张大卿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不得不承认李宗保说的对。
张大卿嗫嚅着,欲言又止。
李宗保问道:“他们是让你劝我也入伙的吧?”
张大卿一拍大腿:“正是!他们叫‘共举大事’!”
“你去和他们说,我要考虑一下。”李宗保淡淡地说道。
张大卿爽快地说道:“好吧。你要是加入,我也加入,
咱们兄弟到时候一起抢银子;
你要是想走,我也跟着你一起走。”
李宗保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这个张大卿头脑简单,一根筋。
不过如果他拿你当兄弟,那就无二话,绝不偷奸耍滑,关键时刻信得过。
李宗保心想,万一要跑路,就拉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