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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汇聚了八十个人,众人推举李宗保为头领。
大家将木棍打磨光滑,两头削尖,然后在火上烤硬,就成了简易的投枪。
每人三把投枪。
每次入夜,都按照李宗保的指点,谁在路两旁的土丘上。
这队骑兵就像悬在脑袋上的一柄利剑,不知道什么掉下来,砍掉某个人的脑袋。
这种威胁让流民害怕,确定的危险更是让流民在入睡时提心吊胆。
现在已经发生几次半夜有人大叫“骑兵袭击!”
不明真相的人跟着大叫,流民纷纷起身逃走。
黑夜中一场混乱,甚至有人在混乱中被踩死。
而乱了一阵子,也没有骑兵的影子,不过是某个流民做了噩梦罢了。
如果能除掉这群恶魔,至少能睡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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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守了五个晚上,骑兵都没有出现。
众人就开始懈怠了。
李宗保虽然苦口婆心地劝,骑兵肯定会出现。
如果不消灭掉,流民还要死人。
可流民就是一团散沙,能汇聚起就是凭借一股血勇。
这种勇气最容易被时间消磨掉。
眼看队伍要散了,李宗保咬咬牙,说道:
“再守两个晚上,就当各位给我一个面子。如果骑兵还不出现就算了!”
李宗保在流民还是有些威信的,他话说到这份上,众人便应下。
不过是再趴两个晚上,在哪里睡没蚊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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缪府的骑兵一直跟在流民后面,前后奔跑,保证流民朝莱州府的方向去。
沿途有缪家的店铺支应,他们不用担心后勤补给的问题。
流民又没有战斗力,他们简直是公费旅游一般,还能欺负一下流民。
偶尔匪性大发,还劫持商旅,现在每个人的腰包都鼓鼓的。
他们已经从一开始的叫屈连天,变成现在的乐此不疲。
他们已经尝到了血腥中的甜味。
又该驱赶一次流民了,流民过得太安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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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宗保早早地就醒了,躺在地上,没有起,享受着早晨的清凉。
天上的启明星闪烁,周围是如雷的鼾声。
已经是最后一个晚上,过了这个晚上,临时的站队就解散了。
李宗保很无奈,流民就是这样,人心太散了。
翻了一个身,终究还是坐了起来。
肚子饿的难受。
他无意中向远处看去,那是骑兵最容易出现的方向。
李宗保的眼睛突然变得锐利,他怔怔地看着远方,似乎有人骑马眺望。
他趴了下来,捅醒了身侧的张大卿,“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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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出现了鱼肚白,骑兵有一次站在一处土丘上,俯视流民营。
看着不远处依然沉睡的流民营地,骑兵的脸上露出狞笑。
小公子说了,流民太安逸了,就不想走了。
必须驱赶他们,就像狼驱赶羊,不用客气,没有怜悯,让他们恐怖,让他们尖叫着,逃向骑兵指定的地方。
他们已经不再用“流民”这个词,代之以“羊”。
赶羊、杀羊,成了他们常用的词。
可以决定这么多人的行动,甚至生死,骑兵们从中感受了乐趣。自己仿佛成了高高在上的神灵,在俯视一群渺小的蝼蚁。
为首的骑兵拔出战刀,指向流民营地,率先驱动战马跑起来。
游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