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奉命人将书房里重要的文件带走,便带人离开王府。
秦王的家人并不在京城,起兵前就藏在外面的一个庄子里。
王府外面有一处茶楼,从楼上正好看到王府,荀奉带了几名秦王的亲信登上了茶楼二层。
他们刚在窗边坐下,就看到一队骑兵跑了过来,杀气腾腾地包围了王府。
有人低声道:“是宣府的骑兵”
消失了很久的宣大骑兵,终于出现了一部。
荀奉咬牙切齿,“关训,你隐藏的够深!”
“王爷!”屋内的人纷纷落泪。
看到骑兵撞开大门,杀了进去,荀奉起身道:“各位,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去西山大营,起兵去给王爷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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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大营现在就驻扎在城西的阜成门外。
当荀奉一行人进入西山大营的时候,皇宫的消息终于传来,秦王真的死了。
西山大营全营镐素,荀奉宣读祭文,祭祀秦王,一时哭声震天。
他们哭秦王的知遇之恩,哭自己付之东流的荣华富贵,哭难以预测的未来。
之后在集合全军誓师,推举秦王世子柴源为大都督,讨伐不臣,为秦王报仇雪恨。
站在点将台上,荀奉正要读讨伐檄文,九门提督陈天寿来了。
太子逃走后,田衡带走了把守九门的大部分兵力。
秦王再次任命陈天寿担任“提督九门巡捕五营步军统领”,重新组建九门提督衙门。
得知秦王死讯,荀奉第一时间派人通知了他。
陈天寿一身重孝,对荀奉说道:“先生,誓师怎能没有祭品!”
他一挥手,“带上来!”
两名士兵押着一个中年人,走上了点将台。
荀奉大喜,被抓来的竟然是关训的大儿子关思文。
关训四个儿子,最器重的就是大儿子。关思文也很争气,二十岁中进士,进翰林院,现在是吏部左侍郎。
陈天寿狞笑道:“自从先生通知我秦王殿下被逆贼所害,要起兵复仇,我就知道先生还需要人祭旗。抓不到关训这个逆贼,就去吏部抓了他的儿子。”
荀奉大赞,“将军有心了!”
关思文像被扔上岸的鱼,用力扭动、挣扎,嘴里塞了布,不断呜呜出声,努力扭脖子看向荀奉,满眼祈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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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训在内阁办公的地方,正在披览公文,家里的一个下人慌里慌张地跑进来。
关训很不高兴,他一直主张喜怒不行于色,下人这种冒冒失失的样子,他很不喜欢。
来的是大儿子的长随,得让管家给换个人了。
长随惶急地叫道:“老爷,不好了!大公子被抓走了!”
关训的心一沉,将笔搁在笔架上,“谁干的?”
“九门提督陈天寿。说是要拿大公子祭旗。”
关训眼前一黑,差点从炕上栽倒在地。
吏部尚书陈普是太子的老师,跟着太子跑了。
关思文已经是吏部左侍郎,关训就让他代理吏部的事。
吏部主管四品一下官吏的考核、升迁,至关重要,必须掌握在自己人手里。
没想到,自己这个决定竟然送了大儿子的命。
在关训的计划里,大儿子是他的接班人。
关训扶着案几,觉得嗓子眼有些腥,滴下两地浑浊的眼泪,“吾儿!”
半晌才擦去眼泪,冷冷地说道:“不是有御林军防守吗?”
“陈天寿来的十分突然,攻击太猛烈,御林军抵挡不住。”长随说道。
“好!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长随咽了咽唾沫,“老爷,大公子怎么办?”
关训从牙缝里挤出一个“滚!”
长随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关训喘了几口气,命令开始流水般发出。
先是命令宣府总兵贾敬汇合丰台大营,去全力营救大儿子。
接着拿出一半虎符,写了一份手令,递给一名亲兵道:“送给忽尔泰!”
此时,关思文的血刚喷到西山大营的大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