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禹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死死地抓住马鞍桥,泪如雨下,“大伯!”
大伯一直如山岳一般巍峨厚重,现在竟然,是为了那个自私的蠢猪太子,田禹心如刀绞。
燕飞也愣住了,“这,这怎么可能?”
钱丰上前劝道,“公子,肯定是那个小校胡沁的。要是大人的队伍没了,秦王的兵早就追来了。”
田禹点点头,嘶哑着嗓子道:“咱们且等等看。”
留下两名校尉把守渡口,田禹和燕飞又纵马回了北岸,将剩余的马车全部堆积在一起,火焰,浓烟直冲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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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荒野突然出现了骑兵的身影,田禹急忙骑马迎了上去。
双方越来越近,是大伯手下的一名队正,田禹认得。
钱丰急忙上前给他们带路,后面的骑兵越来越多。
他们的盔甲早就残破不堪,大部分没了头盔,身上沾了不少血,四处挂彩。
田禹急忙策马让在路边,过去了两百多个骑兵,后面的人马又稀疏了。
直到他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在一队骑兵的簇拥下飞奔而来,是大伯!
当大伯冲到眼前,田禹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大伯的头盔早已经没了踪影,披头散发,坚固的锁子甲已经掉了不少块,不少伤口肉已经翻开了。
大伯的后面是黑压压的一群追兵,双方的距离不过数百米。
田衡看到路边的侄儿,吃了一惊:“禹儿,快走,后面没有咱们的人了!”
田禹叫道,“大伯快走,我来断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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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建的头盔早已经没了,身上的盔甲破破烂烂。
回头看看身后的两百多人,他带的两千骑兵,就剩这些了。
他简直要疯了,瞪着血红的眼珠子,猛抽了胯下的战马。
幸好宣府总兵又支援了一千骑兵,不然他和边豹别说追击,早被田衡击溃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执念,追!追下去!到黄河边一绝死战!
接到追击太子的命令时,他已经知道冀省巡抚早就跑了,地方不会有人为太子搭建浮桥。
看着前方的浓烟,李子建满脸狞笑,肯定是废太子在岸边做困兽犹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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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田衡带着亲兵全部上了浮桥,田禹可以清晰地看到追兵狰狞的脸。
燕飞在前,田禹在后,两人最后纵马下了河堤,冲上浮桥。
追兵已经和他们只有几个马身的距离。
刚跑到浮桥的一半,田禹就大叫:“点火!点火!”
守桥的校尉立刻将火把深入船舱内的柴禾上,柴禾上早已淋了油,立刻燃烧起来。
当田禹他们踏过浮桥,大火已经吞没第一艘船。
追兵咬的很紧,当田禹刚冲过浮桥,最快的追兵和他只有两匹马的距离。
当李子建看到岸边寥寥几百人,还全部是宣府的人马,心里一沉。
他的脑子里冒出了三个问题:田衡呢?太子呢?有浮桥?
他催马跑到岸边,一眼看到田衡正在南岸的大堤上,和横亘河面的浮桥。
李子健更是怒火攻心,本以为黄河会拦住田衡,没想到会有桥。
虽然浮桥已经起火,但是他没有一丝犹豫,立刻命令手下追击。
他很自信,自己人多,完全可以一边夺桥,一边灭火。
在李子建的严令下,宣府骑兵催着战马跑上浮桥。
燕飞冲过浮桥,迅速勒转马头,冲了回来,停在浮桥口。
敌兵已经在面前,拎起战刀冲向他。
燕飞扬起陌刀,大喝一声,只一刀,就将敌人劈成两半,连马头也砍了下来,鲜血喷了他一身一脸。
燕飞拎着陌刀守在桥口,浮桥上的火不断向北岸蔓延,狭窄的浮桥上已经布满了宣府骑兵,他们正在猛抽战马。
为首的骑兵猛然加速,跳过马尸向燕飞撞来。
燕飞的左脚猛踢一下马腹,战马向右挪了一步,接着他依然是劈下一刀,将敌人劈下了战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