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堪想吐血，谁在为你感到惋惜，我是在担忧自己的狗命好吗？</p>

但这事儿陈堪偏偏没办法跟方孝孺直说。</p>

毕竟古往今来最重的刑法也不过是诛九族罢了。</p>try{ggauto();} catch(ex){}

而陈堪只是方孝孺的学生，正常情况下，方孝孺就算九族被诛也不会连累到陈堪。</p>

但谁能想到朱棣就是敢为人先，说要诛你十族那就是诛十族。</p>

没有第十族还想办法给你再凑一族，一点折扣都不带打的。</p>

陈堪现在有一种七十岁老头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脱下裤子却发现自己不行的那种无力感。</p>

难道要跟方孝孺坦白，你会被诛十族，会连累死我？</p>

先不说方孝孺会不会信，自己真要这么说了，就算能活着走出诏狱，人也废了。</p>

杀身成仁，舍生取义才是这个世界的普世价值观。</p>

在道德高于一切的世界里，名声坏了也就意味着整个人都完蛋了。</p>

陈堪想活着，但不想活成异类。</p>

更不想活成别人口中贪生怕死见利忘义的小人。</p>

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陈堪摇摇头道：“学生不是担忧这个。”</p>

“呵呵，那你在担忧什么，担忧为师死了，你没了吃饭的地方？”</p>

“啊？”</p>

方孝孺突如其来的黑色幽默，让陈堪有些哭笑不得。</p>

苦笑着应道：“学生好歹也到了及冠之年，怎会忧心这个。”</p>

“那你还担忧什么，快吃饭吧。”</p>

方孝孺催促了一声，又开始吃起了糊糊。</p>

小命不保，陈堪哪有心思吃饭，再说了，这玩意儿陈堪是真的难以下咽。</p>

看着吃得香甜的方孝孺，陈堪这会儿是真的有些佩服起这个老人了。</p>

面对死亡，不是谁都能有这份淡然处之的勇气的。</p>

心思一转，陈堪忽然问道：“老师，在您心里，忠君爱国的虚名，与天下黎明百姓，孰轻孰重？”</p>

没错，陈堪决定对方孝孺进行道德绑架。</p>

毕竟，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嘛。</p>

他就不信，方孝孺在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在乎的东西。</p>

既然你不惧刀兵加身，那我就用天下百姓来压你。</p>

就问你怕不怕？</p>

果然，陈堪此言一出，方孝孺忙放下手中的木盆。</p>

随后正色道：“孟子有言：‘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为师心中，自然是黎明百姓的分量更重。”</p>

“怎么了，怎么会突然想起问这个？”</p>

陈堪笑道：“没什么。”</p>

随后又问道：“那老师以为，贞观之治如何？”</p>

方孝孺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还是说道：“贞观之治，天下靖平，边疆稳固，百姓安居乐业，自是历史上少有之盛世。”</p>

听到方孝孺对贞观之治的评价，陈堪心中便有数了。</p>

于是自顾自的说道：“唐时有一贰臣，名为魏徵，先为东宫太子洗马，曾数度进言隐太子建成除掉嫡亲兄弟。玄武门之变后，又为太宗文皇帝治下之相，辅佐文帝开创贞观之治。”</p>

说完，问道：“老师以为，魏徵此人如何？”</p>

这一次方孝孺没有第一时间作答，而是思索片刻之后，说道：“魏徵，自是千古名臣。”</p>

随后摇摇头道：“我知元生是想为为师争取一线生机，但燕逆与文皇帝自是不同的。”</p>

“燕逆性格暴虐，刚愎自用，一旦即位，必将穷兵黩武，横征暴敛，为祸天下。”</p>

“况且，黎明百姓虽重，但伦理纲常亦需有人维护，先帝与陛下待为师以诚，为师又岂能去做那燕逆的贰臣贼子？” </p></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