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方素师太在一处遗址里找到这具肉身,肉身遗物自然也都落在她手上,等她死后,雪摩士又全盘接收了她的衣钵。
早前袁河检查雪摩士的参牙宝藏,记得有一块半圆形的蓝玉,但他当时根本没有细看,也不知是不是海珊玉璧。
“我们要在这里长期居住,雨天师,这座空间能不能稳固,都要依靠你,想必你清楚这具雪莲肉身的重要性。”
“你放心,我暂时不会离开,我要把小藏树的记忆全部找出来。”雨过庭明白袁河的意思,也知道他心中忧虑,坦白讲道:
“圆圆老祖的事情我很痛心,却不恨她,因为我的命是她所救,但我与你族的渊源也就此而终,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收留一只猿!至于你,你用蛊虫拘禁我,这是事出有因,我不会把你的行为当作是冒犯,你又给我一具肉身,这是逼不得已,我也不会把你的行为当作是恩惠,就此揭过去。”
雨过庭俯视着袁河,想起当年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时袁河已经留给她极深印象,这次躲避东涯大祭,假如没有袁河,她绝对活不成,她其实倾向于袁河对她有恩,但圆圆老祖改变了她对恩仇的看法,都说人心难测,妖心又何尝不是呢,似袁河这种机敏的猿猴,此刻肯定在戒备她,怕她抢夺落星钟。
‘可我真没有此意!别说一件猿族至宝,就是一百件又有什么用?能阻止人贼抢夺,还是能阻止人贼血祭?都不能!况且落星钟只有猿族能用,我怎么会稀罕!’
但无论她怎么解释,袁河都不会彻底信任她,她明白这一点,故此她虽然挣脱黑焰凰蛊的束缚,却未有透露,早前树藤缠着雪莲傀儡,磁光气息过于浓厚,蛊虫已经萎靡不振,被她轻易困住。
她不能让袁河对她疑神疑鬼,从而私自逃离这方空间,那么她将永远困在这里。
她尽量使用温和的口气:
“蓝峰对我讲过你狙击人贼的手段,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妖族不能内斗,人贼才是不死不休的仇敌,你有本事抵御他们,我作为妖师,会给你提供应有的帮助,只要我还在这里住一天,就会给你护法,你遇上任何修行疑难,都可以来请教我,但我要走的时候,你须把我送出雷域,我讲的够不够清楚?”
再清楚也没有。
袁河希望她真是开诚布公讲出这番话。
“既然你清楚,那就退下罢。”雨过庭朝他摆摆手,却不让霍冬珑姐妹离开。
袁河判断雨过庭是要算一算旧账。
别看她们是同族,却不存在什么血脉情分,反倒相互仇视,这是三海族的性情缺陷。
谁知等他走到门外时,听见雨过庭说:“你以下犯上,谋弑族长,原本罪不可赦,但你自幼漂泊边荒水域,免不了对我心怀怨恨,我从未照顾过你,也不会要求你对我尊重,过些年月,我要返回青黎长河,需要借用你的冬眠隐匿神通,如果你办好这差事,我会对你既往不咎。”
这番话是故意讲给袁河听,雨过庭不会处罚霍冬珑,更不能杀,否则袁河一定会逃离。
就这样,四妖迎来暂时的和睦共处。
袁河期待这种和睦能够一直持续下去。
他围着小藏树转一圈,树下搭建的木屋非常多,他随便找了一间住进去,心想:‘这几天就像是趟了一遍刀山火海,好在是有惊无险,终究是平安了,这一切劫难都是源自落星钟,它推算只我一妖能够幸存,却为什么不给我警示雪摩士的洞府危机?即使我按照它的卦相,放任雨过庭三妖死去,但我如何能在小藏树制造的水灾中活下来?难道它的最终打算是把我也杀了吗?’
袁河盘坐在落星钟内,让号角触碰钟顶,再也没有任何卦相显示。
‘它想驾驭我,但我也想驾驭它!我这就把号角炼入肉身,到时再看它有什么反应!’